他对虞词其实没有很了解,只知道他是为他而来,对他十分好。
陆修林强迫自己干点别的事情,让自己不要陷入困境之中,以免让虞词对他心生不耐。
一直等到虞词回来,陆修林还坐在沙发上发呆,手里抱着一本拿反的《理想国》。
这本书虞词买来催眠用的,因为他并不怎麽爱哲学。
“你书是不是拿反了?”
虞词换好鞋子向着陆修林走过来,陆修林立马回过神来,盘着腿,上半身坐的直直的,看着虞词。
虞词被他这架势弄得有些懵逼。
陆修林最近的状态很不在线啊。
“今天怎麽回来这麽早?”
进入夏季,加上今天天气好,晚上不到七点,窗外的馀晖挥洒了一片,将天空染的火红,像是艳丽的花。
陆修林望着虞词,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嘴唇微张,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有什麽话要对我说?”虞词见他欲言又止,走近了些,放低了声音询问。
他大概知道陆修林还在为那件事烦恼,但是又不知道说什麽。
他在害怕。
人一旦有了软肋,便不再刀枪不入。
“哥哥,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你离开我,我一个人长大。”这是陆修林这几日重复做的一个梦。
这个梦让他在梦里窒息,流泪,疼痛。
好像要抓一缕风,却清晰的感觉风从他手里溜走。
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虞词静默地看着陆修林,充满了纠结。
这些时间陆修林表现的太好,以至于他都快要忘了他的底性是灰色的。
一念明亮,一念晦暗。
“陆修林,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是有缘自会再相见,就算我跟你分开,在不久之後,我们也会重逢。”
尽管虞词并不想遇到成年後的陆修林,可他们之间的孽缘哪会这般终止。
逃不过的,一切都逃不过。
“不,我不要重逢!我们就这样相处不好吗?为什麽要离开?”
说到底,陆修林现在也只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在一些事情上面早熟,但他看的东西实在有限,不能用更全面的心思诠释。
虞词不知道怎麽说,他对陆修林的恨意在那十五年里已经慢慢消磨,原本的怨憎也逐渐平静。
他想,他有些认命了。陆修林就是跟他抵死纠缠的人,再怎麽也躲不过去,哪怕是死亡也不能搁浅。
“再说吧。”虞词只能说出这等敷衍之词。
他不知道如何劝解陆修林想开一点,陆修林本就是很容易走进死胡同的人,估摸着已经陷入囹圄,要想他走出来,只能对着他撒谎,告诉他自己不会离开这种话。
“那你当初为什麽要把我捡回来?”陆修林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咬紧牙关,看了虞词足足一分钟,最後从虞词身边跑过,出了房子。
虞词累了一天,没心情处理陆修林坏情绪的事。
真希望现在就离开。
他不想再说什麽,他只是有点累。
来这边一年,他想方设法赚钱,没日没夜的赚钱,只是想着他如果离开,这笔钱可以让陆修林不去偷抢,让他安分守己一点。
他……想父母了,想吃一顿父亲做的饭菜。
“虞词,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