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听我说!”永宁躲开了卢夫人伸过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的手,依旧低声说道:“他说太子派了人冒充了魏王府的死士,要在今晚来劫杀我们母子……而崔延等人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消息,才等在这里,打算等我们遇险之时再出手相救,这样既洗清了他们魏王府,又能借着恩情将父亲拉到魏王那边去……”她自然没办法说她知道的那些事是自己窃听来的,只能假托出这个么人,将事情讲故事似的说出来。当然,她也隐瞒了一小部分更恶毒的真相,比如那崔延恶狠狠地说“今晚定要让房家少一口人”之类的……
卢夫人与卢承年的脸色一下子煞白了起来,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了震惊与恐惧。卢夫人强忍着惧意,问道:“那个人可有说他是谁?这消息他是哪里得来的?”
永宁摇了摇头,说道:“他只说以前受过爹爹的恩惠,这次纯粹是为了报恩来的……我,我觉得,他倒像是今晚要来杀我们的人中的一个……”她只反以补上后面这么一句,无非是想将消息的正确性做实。
“这要是真的……”卢承年急得满头大汗,这凤翔虽然离着京城不远,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这天色已晚,就是派人回京,怕是搬来救兵也不赶趟儿了。
卢夫人更是惊慌,进退失据。
永宁轻抚额头,小声问道:“娘亲,我以前听晋王说过,这凤翔的刺史是申国公的堂侄叫高建行,与皇后娘娘素来亲厚……”
卢承年眼睛一亮:“妹妹可与高家熟识?若是可以得到刺史府的庇护……”
卢夫人摇了摇头,说道:“申国公与我家夫君是一个脾气,都不爱与人结交,再加上他辈份又长,所以两家并无深交,再加上这次又是太子与魏王……高家如何会庇护我们?”
“娘亲,性命攸关,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脸面交情?”永宁绷着脸说道:“也不必与他们说什么太子、魏王的事,我们只快些收拾东西,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投了去,难道他高建行还能把宰相的家眷撵出去不成?如今怕是我们也只能躲去刺史府,才能避过今日这一劫了……”
“这高家与太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们能帮我们?”卢夫人还是有些犹豫,害怕此去便是送羊入虎口。
永宁挑着眉梢冷笑道:“宰相的家眷堂堂正正地进了刺史府,若是有个什么闪失,这凤翔刺史可愿意为了个不成器的太子交恶宰相,并在陛下跟前落个坏名声?再说太子是不是真的肯为了给魏王栽个脏,就把高家得罪个干净?”她赌的就是做人的这份私心,只要有人在外头挡着,她便能用些手段护得母亲、弟弟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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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至
卢承年虽无急才,但也是老于事务的人物。定了定心神,将永宁的话又捋了一遍,然后想了想,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送信去长安,不管妹婿是派人来接,还是做出什么样的安排,都是赶早不赶晚。然后,这去刺史府,咱们这样突然上门,怕是不好,总要找个合适的借口才好应对……”
卢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正该如此。派往长安的的差事,就交给老许吧……”说着,她叫来了门外候着的丫环出去唤人。
“那这借口……”卢承年看着卢夫人,说道:“妹妹还是好好想想平日里与高家的交往,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
卢夫人想了又想,还是叹了口气,说道:“高府也是个从不宴客的,我与高家的几位夫人虽见过几面,也都是在别人府上,点头之交罢了……唉,早知如此,当日就该跟高家的夫人好生结交一番才是……”
卢夫人正自懊悔,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家将首领老许到了。
卢夫人将刚刚书写完成的书信封好交给了老许,说道:“这信十分紧要,你现在立刻快马回长安交给大人,万万耽误不得!”
老许为人一向寡言,只点了点头,将信塞进怀里,便施礼告退,自往长安去了。
对于高家,卢夫人始终心存顾虑,犹豫了好了一会儿,才说道:“咱们又何必非去刺史府?咱们的人也不算少,随行的家将有近五十人,身手也都还算不错,今夜咱们小心提防着,若真的事发,便立刻向刺史府求救,咱们只要能撑过一时,难道这杀人放火的事,这刺史是敢不管的?……”
永宁正想说话,就听门外添喜兴奋地叫道:“夫人,舅爷,小娘子,大人来了……大人来了……”
大人来了?!
卢夫人、卢承年和永宁都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能让添喜称呼为“大人”的,可不就只有房家的一家之主房玄龄吗?!
三人大喜过望,一起迎了出去。
房玄龄刚进了卢夫人他们租的客院,正站在庭院中间跟老许说话,手里握着卢夫人才写的那封信,尚未拆启。他听见添喜的声音,不由抬头朝楼上看去,趁着天边已经暗淡下去的霞光,正看见妻子、女儿和大舅子正站在廊檐处,扶着栏杆看他。
房玄龄又低声跟老许交待了两句,便快步朝楼上走去。
看见父亲大人亲至,永宁悬着的那颗心算是安安稳稳地落地了。瞬时便觉得又累又乏,强撑着跟房玄龄见过礼后,便将说话的空间留给了大人们,自己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