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祁万刚一闻到就朝着贺衍看过去。祁万你不准贺衍的心思,脑子中一徘徊就想到了一个词:钓我?
“跟你商量个事儿呗”祁万嗅着空气中的纯正的沉香,心中感慨着真是奢侈啊,在卫生间里放沉香,他们家都不敢这麽搞的。
“嗯?”贺衍在祁万看过来的时候就收了信息素,他就是想看一下祁万的反应,毕竟祁万这个标记来的太离谱了。
祁万在烘干机旁边烘手,拿手肘撞了一下贺衍:“有这麽好的信息素,别浪费,没事儿的时候多放放。独乐乐不如衆乐乐啊。”
贺衍:……把我当全自动香薰机呢?
贺衍看着烘手的祁万问他:“你怎麽不放你的信息素?说实话,我好像没有闻过你是什麽味道?”
他们俩认识这麽久以来,关系不错是不错,到底也算是AO有别,除非刻意去问还真不知道对方的信息素味道。要不然祁万也不会这麽久才知道贺衍的信息素是沉香味的。这要是早知道,不早就绑回家带给老爷子长长见识。
照着两个人之前相处的逻辑,等祁万打不过用信息素,再打不过,贺衍再用信息素。让别人见识见识,最主要是让祁万见识一下他的信息素。
奇怪的攀比。
但是离谱就在于,平时没什麽人找祁万麻烦,那些个小矛盾根本也用不着祁万用信息素压制那一套。
“我好像没有闻过你是什麽味道的。”
听着贺衍这句话,眼看着讨论的话题越来越十八禁,祁万顺口找理由:“我是omega,omega的信息素可是很珍贵的。”
普通的信息素之间的竞争讲究压制性,可是高阶的信息素除了压制性之外,还在乎掌控性。两个人争了这麽久,贺衍先让祁万闻到了信息素,虽然是因为信息素失控。但是那也算是祁万赢了。
贺衍啧了一声:“我觉得我的信息素也挺金贵的。”
祁万表示赞同:“确实挺金贵的,而且非常金贵。”沉香如果还不金贵?那祁万觉得应该找不出什麽能称得上是金贵的东西了。
洗过脸也烘过手的祁万擡腿就往卫生间外面走,在路过贺衍的时候,他用手背在贺衍腰腹上拍了拍丶催促道:“手机手机。”
贺衍把手机塞进祁万擡着的手里:“密码是“我爱贺衍”全拼。”
祁万刚迈出卫生间的脚一顿,回过头满脸疑惑的看着贺衍:您有事儿?
祁万懒得跟贺衍计较,真是小气,不就开个玩笑说了句贺衍是狗勾吗?睚眦必报的小气鬼。
祁万一边走一边想,算了算了,父子情也不是不能接受,父爱如山,他爱贺衍。没毛病。
突然多贺衍这麽大一个儿子,还是个沉香味的alpha。
不亏。
——
校医院给祁万和贺衍都发了通知,让他们来校医院一趟。
祁万和贺衍以为是上一次的采集有问题,复采的准备都做好了,结果院长把他们叫过来,竟然只是为了给他们俩重新测一下信息素稳定度。
校医院的院长对他们两个的情况十分重视,这几次祁万和贺衍只要来校医院,除了之前他们两个的专诊医师之外,老院长都会跟进他们检查的全程,每一份报告都会亲自看一遍才行。
祁万现在身体里贺衍的信息素已经淡下去很多,他的专诊医师是一个女beta,医生带他做了采样之後,用手指轻轻放在祁万的脖子上过了一遍,询问他:“脖子上的红点几乎没有了,摸起来也没有异常皮肤凸起,你这两天还有没有觉得脖子不舒服?”
祁万坐在问诊椅上摇头:“也就最开始的时候不舒服,没有几天红点它自己消下去之後就没什麽感觉了。”
学校的制度是为了稳定,希望学生们去校医院的时候都能固定医师。
因为是专诊的一人一诊室,女医生又几乎是一直跟着祁万的专诊医师,所以她对于祁万总是格外上心。这个有着高阶omega信息素的同学,已经在她这里挂专诊两年多了。
可是现在她看着手中的各种数据表,眼神死死的定格在其中一项红色异常数据以及数据旁边格外刺眼的下降箭头。
高阶的信息素具有不稳定性丶不易控性,且几乎具有自毁倾向。这些特点在祁万身上都有,在信息素学中,学者将信息素的稳定性用熵值来测量评估,熵增是一个自发的不可逆过程。
身为祁万的专诊医生,她从帝都大学医学院毕业之後,当了这麽多年医生还没听过有熵减的情况,何况这个熵减还出现在高阶信息素的检查表中。
尼尔收了手里的报告单,摘下金属框的眼镜,弯着腰对还一无所知的祁万说:“祁万,你要成为我的学术资料了。”
祁万吓了一跳,身体向後躺丶靠着椅背:“尼医生!你不会是突然测得我的IQ220,想到把我的大脑做成切片吧?!”
尼尔抿了抿嘴,站直身子,抚平白大褂上面的褶皱,重新将金属框眼睛戴好:“比这个再严重一点。”
祁万:???
祁万跟着尼尔从单人诊断室里走出来,满脑子都是我不会真是个超高智商的天才吧,是这里的试卷遮盖了我才华的发挥吗?为什麽也没考过满分啊。
跟在贺衍那边的院长,明显也发现了这件事情。尼尔将手中的报告单递过去,手指特意朝着异常指标那里在纸张上弹了两下,意思不言而喻。
熵增的尽头是毁灭。因为熵增的必然性,生命个体不断地由稳定走向紊乱,最终不可逆地走向老化死亡。
普通人通过和伴侣的结合,用标记等行为将熵增过程放缓放慢丶缓速增长。高阶信息素的拥有者,因为高阶信息素自带的不稳定性,导致他们即便是找到匹配度极高的伴侣,熵增速度也会略高于普通人。
无论是快速熵增,还是慢速熵增,熵增永不停滞,这几乎是学术界盖棺定论的规则。
院长看着两个人的报告,将报告扔进了碎纸机。直到报告粉身碎骨变成一堆碎屑,院长才神色凝重的带着两个人重新进了采样室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