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泊豪顿了顿,突然咆哮道:“像爱情这种人生的终极命题完全没有办法用逻辑解释清楚好吗?!”
郑泊豪想我为啥开始给你谈人生了?!但是时敬之这种人你只能和他谈人生,别的方式他理解不了:“不是,弟弟。”郑泊豪说:“虽然理性的生活是很棒的,但是这不是万无一失的,同样的,直觉虽然是不稳定的,但是却是最直观的丶人类内心欲望的投射。我不信你长这麽大你就没喜欢过什麽人?!你就不想亲近亲近?!”
时敬之罕见地没说话。
郑泊豪瞪大眼睛。他们四目相对,时敬之漆黑的眼睛望着他,郑泊豪开始发颤。
“有啊。”时敬之突然说:“你啊。”
我就知道!
郑泊豪跳起来疯狂咆哮:“我不搞德国骨科!”
“什麽屁话。你是亲人的那种好吗?”时敬之云淡风轻道。他坐在酒吧里,光影昏黄,让人看不清他的脸,那个样子像是认真思考了非常之久,但是时敬之回答说:“没有。”
他给出答案。
“没有。”
这个答案让郑泊豪非常泄气。
他仰天长叹,又打起精神:“还有八天就可以领证!哥哥一定要你在法定结婚年龄前脱单!不然你就晚婚晚育了!”
谁都不信他真的把这话当了真。
时敬之当天晚上就收到一手扑克牌,第二天通讯器里好友申请爆满。
“小豪?!”时敬之崩溃道:“我真的不想谈恋爱!我还小呢!”
“小什麽小?!你还有八天——不还有七天零13小时就可以领结婚证了好吗?!放在三十年前孩子都有了!还有!”郑泊豪的语气里多了认真:“我不是在让你相亲,也不是一定驱逐你进入某段关系里把你绑死了,我只是觉得你朋友圈太窄,而且你有社交的欲望,所以介绍几个人给你,你当普通朋友交往就可以了。明白吗?”
时敬之不知道想到什麽,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社交事宜纷至沓来,时敬之半推半就地参加了特别多有的没的聚会,今天吃饭明天唱K,密室逃脱剧本杀,还有一场高端舞会,搞的他筋疲力尽苦不堪言,也因为这些日子填充了生活,他的生日来得非常之快。
“他喜欢腿长的。”
“还有穿复古式维多利亚大裙子。”
“喜欢玫瑰花!”
“爱听音乐剧和旧唱片!”
“你果然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时敬之对面的人侧耳倾听衆人私语,又转过头来笑着说。
这是大学後街的一间酒吧,灯影昏暗,灯球灿烂。郑泊豪几乎承包了整层酒吧,找来一群年轻男女,来给时敬之庆生。
时敬之再一次遇到陌生人的示好,只不过这次的对象稍微有些不同,他是一位男士。
“对不起。”时敬之将对方推来的酒杯退回去,开门见山道:“我不喜欢男士。”
对方看他的模样有些黏腻,紧接着微微笑起来:“这种人,世界上真的有吗?”
时敬之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任谁被那样骚扰一番,心情都不会很好。时敬之暗想,他实在是融入不了当代年轻人蹦迪唱歌419的社交方式,还是远离为妙,下次坚决不跟着郑泊豪这个大喇叭出门了。
拜郑泊豪所赐,“他在相亲”这个谣言一传十十传百,上到部门前辈下到初中部的一年级新生,半个德尔菲诺城的市民都知道了,甚至有人给他写情书,哥哥请等一等我,待我风关霞劈,定将许君一生。
时敬之无可奈何叹气,提笔回信,凤冠霞帔不是这麽写的,学生记得好好学习,多看点书,以後成为一个能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的人,这才叫自由自在,好吗?
他深吸一口气,接过郑泊豪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嗨?!”郑泊豪奇道:“可以啊兜兜,没怎麽见你喝过。酒量不错啊。”
“我喝酒,没喝醉过。”时敬之微微笑道。
“行吧!”郑泊豪嚷嚷:“干红干白香槟气泡!你是寿星你说了算!”
时敬之再次接过一杯,来者不拒道:“好吧,不醉不归。”
郑泊豪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时敬之云淡风轻道:“我前两天刚和时先生拼酒来着。”
这简直是又引爆一个大炸弹。时敬之却无比冷静:“就那麽一喝。”
时约礼不怎麽喝酒,尤其是身体里安装了金属骨骼以後,更不怎麽喝酒了。
但是时敬之那天下班回家,随手提了几瓶酒,时约礼很高兴,拉着时敬之多喝几杯。
“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