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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85繁花万镜(第3页)

深夜的高空中,百米大楼拔地而起,轨道和高架桥将天幕与视线同时切割,时敬之让司机回了候机厅,自己在凌晨开舰艇绕着机场飞了十几圈,累了就落下来。

这辆舰艇很高级,不知道他从哪个厂里定的限量,深黑色的交通器收敛羽翼化作跑车,缓缓滑动在平地上。

距离起飞还有几个小时,他把舰艇停在机场旁的停车场内,然後整个人靠进座椅中,静静望着遥远的天幕。

4小时後,贝壳形状的防辐射层在地平线上延伸丶扩展,在最远处的海面上折射出七色彩虹。

时敬之坐在飞机上,穿越层云,继续阅读德尔菲诺大区府志。

“现在人们更爱用本区内高悬的成千上万座鸟巢来命名中心城区,鸟巢是地理大分区时代的希望,也是人类发展史上的璀璨标志。除此以外,还有“均匀的东区”,组成人口大多为“新市民”。

新移民时代的最开始,各种血统丶各个地区丶各种身份的人聚集到一起,集合,流散,没有统一的规划和管理,那时候包容与开放是本区的主题词,当时的管理部门采取了折中方式,根据居民手中的visa进行管理调度。

此後法条和管理条例颁布了数十次,居民的名号也几次更叠,合法居民,流动居民,区域内流动者,非法移民,非法居民,非法居留者,暂居者……只要是非法的东西,总会刺痛某些人的神经,一些学者提出,非法这个词本身具有争议性,许多人并不合规则,却也并不违法,他们推荐用“非常规”这个词代替“非法”,再往後,大家更爱用看起来光鲜亮丽丶听起来不痛不痒的“新市民”来形容一些人。

新泰晤士区的新市民数目是原住民的三到四倍,因为人员流动性极大,流离失所和居无定所是这群人的代名词。

*

…………在此之前,这里第一部门的积极接纳广大移民,因为他们经济重建需要大量劳动力,也有人出于人道主义目的救援,建立廉价救济房屋,比较出衆的代表是贵族老西蒙先生。

西蒙家族得名于十七世纪的大主教丶航海家圣西蒙,他後来投资创办了圣西蒙学院,这是德尔菲诺大学的前身,此後德尔菲诺大学图书馆的钥匙作为文明的象征,一直都由西蒙家族保管。

老圣西蒙先生是一位人道主义慈善家,他的好客闻名海内外,无数无家可归的人闻名而来。

当时位于市中心贝伦区的贝伦大厦就是因此建造的。

高大的联排仿佛原本是商用摩天高楼,後来被用作住宅,业主几百户。不久以後这里就开始接纳大量移民,住户将房屋出租。

这时候贝伦大厦的接纳能力还是不差的。

然而随着移民潮接二连三不断涌来,第一部门移民局的签证系统不堪重负,大量移民手拿短期旅游签证沦为非法滞留人员丶偷渡客丶黑户。以德尔菲诺区签证局的效率,所有人的visa办完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移民们在贝伦大厦中群租,搭建寮屋,纸壳房,或者睡在楼梯丶过道当中。本地业主搬走,第一代移民被迁往德尔菲诺的老人街,贝伦大厦沦为世界中心的贫民窟,2050s,移民进行三十年以後,这里是偷渡客的天堂。

这片区域的包容性和多样性还是很明显的,最为人称道的富人区“天空之城鸟巢区”拥有多种风格的建筑群,市政厅办公大楼的模样颇具建筑师蒙达内尔父子的风格,64座病房在地下互相连接,主体建筑由衆多马赛克风格的楼房组成,内部高大的穹顶全部被装饰成粉色。生命伦理委员会的分部却是金属感极强的现代建筑,最引人瞩目的是高大楼房顶部的停机坪,以及两座主楼之间长达百米的,两侧由巨大落地窗包围的长廊,每当午时职员们脚步匆匆地穿越长廊时,可以看到远处澄净的人工湖丶由无数雕塑装饰的墓地丶白花花的巨大柱形喷泉还有楼下那个被园丁们精心修剪的丶五颜六色丶随时可以搬出去歌颂建岛周年庆的大花钟。生命伦理委员会果然财大气粗,巨大的穹顶金光闪闪。

旁边的职工宿舍楼却是另外一种风格,建筑者本人该是受了海洋崇拜与安东尼·高迪作品的啓发,主楼形似长达几十米的鲸鱼,内部结构复杂,弯曲夸张的穹顶丶大片原型的亮蓝色玻璃丶如同骷髅骨架的烟囱以及华丽神秘的镂空花窗,无不散发着魔幻的气息。悬挂式高速铁路与玻璃塔环绕城区四周。

学区距离这个地方并不远,德尔菲诺大学和附属中学全部位于这个区域的南侧,济之联大由巨大石头建成,这些曲面建筑样式夸张而充满活力,每年被学生追逐称颂的是一座象牙白的教学楼,周围的人都爱叫它‘真正的象牙塔’丶‘水晶之城’或者‘石英之城’。

大学城附近是几条热闹的商业街和小吃街,大学城後方还有条酒吧街,左侧是苏格兰式酒吧,夜里上了年纪的人爱在这里聚集聊天,白天的时候许多学生爱在课馀时间点杯饮料坐在这讨论小组作业。右边是俄罗斯式小酒馆,【备注:嘟嘟最爱在冬日来这里喝烈酒,偶尔看看金发长腿大美女跳芭蕾,最喜欢被美丽的老板娘摸着手算卦。】

和光鲜热闹的鸟巢区不同,东部区域显得萧索而又丧失活力。这里的公共交通主要依靠电车,人们对东区的印象也是‘电车之城’。破旧的老城区总是给人一种垂垂老矣的破败感。这里曾经历经海啸与地震,地震後重建的城市结构复杂,最热闹的集市区和郊区差异巨大。”

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对这里没什麽印象了,他们不曾在这里生活过,也不曾了解东区的发展历史,更多的对于东区的认知来自于片面又破碎的资料,以及同龄人的信息传递。上了些年纪,或者稍微上点心的人,只要去查查资料,或者仔细搜刮下自己的记忆,就可以想清楚,东区其实是繁荣过的,而且是非常繁荣。

地理大分区刚刚开始的时候,最早的一批开拓者到达的□□便是东区,这里依然有着地标式的塔楼丶纪念碑,曾经的商业区有一栋整个西太平洋区最高的大楼,名叫‘贝伦步履大厦’,贝伦取的是贝伦塔的寓意,贝伦塔曾是大航海时代,航海家们的起点。步履则意喻融人世界的步履,这片土地是开拓者用脚一步一步丈量出来的。

当年这里航海贸易和金融业非常发达,它曾经为生命伦理委员会的开拓期提供了大量资金,德尔菲诺学院的某栋楼甚至是以东区多位企业家的名字命名的。2020s荷兰岛屿被海啸吞没时,东区也是出了力的。

然而现在,贝伦步履大厦已经成为了世界中心的贫民窟,住满来自各地的新市民和黑户。这种世界中心的贫民窟遍布全球,经济停滞丶交通问题严重丶各种冲突无比尖锐。这片区域就像是地球皮肤的牛皮癣,难以治愈,便被折中式移植到了主城区边缘。

东区是什麽时候没落的呢?

…………似乎就是从多年前的地震与海啸开始的,经历天灾後的东区,从此一蹶不振。”

德尔菲诺大区的住房建设部门最近计划进行老城区改造,从房屋使用丶市政设施丶公建配套等方面进行城市更新,将城市中已经不适应现代化生活的部分剔除掉。

时敬之一边看着德尔菲诺史书论文,一遍审着各大职能部门提交的文字材料。在上飞机之前把建设丶监察丶民生丶人才部门通过内网系统发过来的材料收集完毕,统一加密锁定,再依次筛选,填进材料模板,交给上级审核,下一步组织召开座谈研讨会,等待一项项决议出现,文字和数据化为立体的城市景观。

这份工作是很新奇的,他似乎终于跳脱出一个细微的框架,站在某个宏观的层面上感知整座城市的躯干丶骨骼与血肉。

它们就在他的身体和灵魂里跳动着,那关系着万家灯火——时敬之感觉自己的血脉中有些东西在苏醒,它们醒过来,让他明白,他活着。

他那麽鲜明地感知到,他奔走丶劳累丶加班的时刻,他在汹涌地活着。

*

三天後,西太平洋区,济之市T6航站楼。

时敬之取了行李,又来到候车区,领取自己托运来的舰艇。他开门落座,打方向盘,“钢笔”冲入轨道,开啓自动驾驶模式,在虚空中化为渺小黑点。

通讯器猛然一颤动,“名媛群”群主“当地一个比较英俊的人”为您更改群昵称为“Arthur”,并发出窗口抖动“我要和你断交三分钟”。

这倒是直接把群名片改成了时敬之原本的样子,他忍不住哑然失笑。

又不知道为什麽,他突然神色一凝,满脸冷淡地掏出通讯器,点开群,无视郑泊豪的咆哮和冷战宣言,重新点开他发在群里的视频。

那是济之大学的小礼堂。

有时候也被设为会议室。

那应该是很早的时候,天气看起来很暗,郑泊豪站在台阶上,背对着小礼堂自拍,在他身後,零零散散扎堆了几搓人影。

视频晃动好几秒,忽然,一辆白色舰艇冲进镜头,它稳稳停在小礼堂门口广场正中间,紧接着下来一个人,那人甩手关门,动作利落地低头走向台阶,动作悍利丶神色冷淡,一身裁剪考究的黑色西装显得俊美矜贵,在清晨的雾色中匆匆化为剪影。

郑泊豪的位置很低,恰好在台阶的左下角,这样时敬之就仿佛在仰望,看着这个人的面容凑近又拉远,只有那张棱角分明丶眉眼深邃的半边侧脸,清晰地在镜头里晃动——然而只有一秒。

他鬼使神差点击重放,似乎怕惊动什麽一般,他屏住呼吸,看着屏幕。

时敬之被钉在原地。

……那张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对方低头飞快接了通讯器,听了来电颇有不快,隐约蹙起眉头,接连迈过几级台阶,大步踏入金碧辉煌的会议厅——

就仿佛这个人,一脸冷峻,漠不关心地,同自己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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