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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一(第2页)

我妈四处看了看,然後神秘的凑过来对着我们说:“其实还有一种说法!”

我知道我妈的个性,她属于那种不打听小道消息会难受的人,而且特别能搭话。我看着白翌苦笑着问道:“那麽你又打听到什麽?”

我妈一听我们也想要知道就说:“哎,那个病房里有一张床是睡不得的!”

我喀嚓一声,啃着苹果说:“怎麽说?”

我妈用嘴巴指着那对面病房的门口说:“那里最靠门口的那张床,据说一直都会死人。睡上去的人,就算刚刚怀孕去堕胎也会出事。护工说这个病床一天到晚的出事,但是总不见得空着,不知情的人就躺上去,一躺就别指望再出院了。”

我被我妈说的浑身不自在,想着自己也躺病床上呢,白翌低声的插嘴问道:“难道是死者的家属也听到了那个传言来这里闹事?”

我妈先把剥好的橙子先分给白翌,点头说:“对啊,後来不是要去太平间认尸麽,居然给死者的母亲听到了护工之间的谈话,现在闹的不可开交。说是医院有心害他们的闺女。其实我觉得也是这个女的自己命不好,女人这种事,一刀下去就是生死之间。”

我沉默的吃着水果,依稀间可以听见远处还有女人的哭喊声,心里也有些阴影,的确,医院就是见惯生死的地方。说白了,这个世界上接触生死离别最多的就是医生,他们每天都会遇见死亡,同样的,他们每天也可能看见出生。但是有的时候看惯生死之後,就会淡漠生死,只要死的不是自己身边的人,有些医生对他人的生死有着与普通人不一样的理解模式。对他们来说那是一份工作,救人是义务。

我撇开杂乱的思绪,转念一想那个所谓的死亡病床又空下来,是不是还得有另一个病人躺进去?虽然说这种事有些不着边际,但是毕竟一直死人,总是得有所忌讳吧。白翌看着我淡淡的说:“别看了,医院病床哪张不是趟过死人的。这种事你说出来反而让人心里不舒服。”

他那麽一说,我更加觉得自己躺着不是滋味,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白翌看着我眉头越皱越深,他探着身体轻声对我说:“你要是怕了,要不晚上咱们睡一起?”

我脑子还在思考着关于病床的问题,也没往细处想,顺口接着说:“嗯,你别说,我心里还真的是毛毛的……”突然听到白翌笑出声来,才反应过来这家夥根本就是拿我打趣寻开心。我气愤的咬着牙说:“我怕什麽!什麽怪东西是我没见识过的!老子就是卫斯理第二代!”

妈听着我和白翌之间的扯淡,也在一旁乐呵呵的笑着,她给我们准备好食物,收拾一下衣服後。突然想到什麽,看着手腕上的表叹着气对我们说:“哎,我还得回去,单位请假也就这几天。本来就不该让你离家的,否则我还能给你陪夜。”

我知道我妈是舍不得我遭罪,心头又像打翻酱油瓶一样难受。我连忙说:“妈,你别担心啊,你看你儿子也没什麽大伤,而且也算是见义勇为,勇斗恶徒。回去好好给我宣传宣传啊。说不定可以去居委会捞到一面锦旗呢!嘿嘿。”

我妈笑着骂我是油嘴滑舌,但是见我的确没有什麽大碍,皱着的眉头终于放宽些,心疼的看了我几眼就穿外套准备离开,突然又想起什麽事,转身对着白翌说:“哦,小翌,你多帮我看着些阿踪,他太没脑子了,做事又冲动。小时候就是这样,哪次不是一身泥的回来,告诉他不要乱跑,非要往草堆里钻,搞得一身的虫子咬。我真的是……”

我哭丧着脸喊停,但我妈的话匣子一开,除非是她自己说累了,否则根本关不住,最後我也干脆低着脑袋听她说,反正这个病房里已经有很多人笑岔气了,我童年的光荣史被我妈像说书一样的抖出来後,白翌硬是憋着气对我妈说:“阿姨放心吧,我会保护他的。不会让他……让他再钻草丛的。”

我妈又唠叨片刻,但是估计还得赶火车,最後她三步一回头,不依不舍的离开了病房。安静了几秒,就听见白翌的爆笑声,因为扯到伤口,他笑的比哭还难看。捂着自己的手臂,笑的浑身都在抖。我抄起橘子皮就往他脑袋上扔过去。

他抹着眼泪说:“呵呵,小安啊,你小时候还真是逗啊。哈哈,下次有机会我还得多听听,绝对比笑话全集好玩。”

我懒得和他鬼扯,而且明显他再笑下去,也就该脑缺氧送精神科了。

我拍着床说:“我说,够了啊,你再笑可别怪我翻脸揍你。”

他越想,笑的越离谱,摇着手表示他也控制不住自己。我忍不住的吼道:“你给我不准笑,我妈说话你只能听一半,她最擅长的就是夸大其辞,把事情无限放大,说不定对面病床的事根本就是她胡诌的!”

在一旁的一个护工捧着饭碗,一直在听我们的对话,本来也笑的合不拢嘴,但是一听我说起对面的病床,她就拉着脸走到我们的面前对我们说:“小夥子,你妈说的那件事,还真的不是胡诌的。”

反正可以转移话题,我也就顺着那护工的话问了下去:“那麽还真有那麽诡异的事?”

护工是一个中年妇女,脸有些肥,她咕噜噜的唆着面条,咽下去後就开口道:“可不是,吓死俺了,你们小青年不相信,但是俺们村那里也有这种说法,叫做鬼赖床。就是鬼死盯着你看,不过这种情况只出现在临终的人身上。”

我乐呵呵的笑着说:“我只听过人赖床,还没有听见过鬼也贪睡,不肯起床的,呵呵。”

她看我果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白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小夥子别那麽说,这事还真的是俺亲眼瞅见的。”

她回头看一眼她看护的那个老头,老头正在睡觉,她安心的回头搬了一张椅子坐过来,眼神中透着一丝恐惧,慢悠悠的跟我们说:“当初俺就看护过那张床的一位,那个姑娘长的真是俊,可惜啊,居然不学好,非得做人家的二奶,肚子搞大了。本来早点打掉,也没有事,但是她却想靠着肚子里的娃去威胁那男的,要他离婚,没想到那男人拖着拖着就是不肯离,最後实在不行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再不打掉,就只有生下来。到时候她的名声也就彻底完了。最後没办法,姑娘被她父母又打又骂的送到医院做人流,医生本来说是不能打,可能会有危险。但是姑娘的父亲也是有点小钱,硬是塞了一大红包给医生,非得要做掉那孩子。”

我听着这医院里这种事怎麽那麽普遍?不是不允许接受病者家属的红包的麽?护工轻蔑的哼了一声说:“哪个医生不兜里揣着红包的?告诉你红包啊都电梯里塞的,你们看不到,否则明的谁敢收?最後医生一口答应,说先让姑娘住院,好好的检查一番,确定方案後,就帮她打掉孩子。于是女孩子就睡在了那张床上,当天就做了恶梦,说自己下半身都是血,还说床下有人在念儿歌,什麽宝宝,什麽桥的。但是她父母认为她是不想打孩子编瞎话,硬是骂了她几句,死活要她堕胎。就在她堕胎前的那天晚上,就是俺给守夜看护的。其实半夜俺也会睡着,但是睡的不深,就怕没办法听到那些病人的喊话,那天晚上我好像真的听见有人在哼话,说话的声音感觉像是老式磁带里放出来的。我以为是那个病人半夜了还在听半导体,于是睁眼想要去提醒下。就在这个时候俺就看见在姑娘床前,站着一个一身黑衣服的女人,这女人肯定不是人,脸白的和石灰似得,脖子特别的长。俺吓得不敢出声,就看见那黑衣服的女人站在那姑娘的床头咯咯的阴笑,而俺也明显的听到在女人的床底下有类似婴儿的哭声。第二天姑娘就被推进手术台,我发现在送她进去的那群人中,就混着昨晚上那个黑衣女人,她依然咯咯的笑着,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这个怪异的人,好像他们看不见!最後这个姑娘因为大出血还是没保住性命,孩子和娘一起走了。这件事太玄乎,我试探了问了几个工友都没人看见过什麽女人,而且上头发话说不能再提这事,最後导致这事越说越偏,我这还是头一次那麽直接的和你们说,反正你们也是小青年,好得快,出院後也就不会说什麽的。”

她说完话,我和白翌都陷入了沉默中,没有一个人搭话,她看我们都不搭理她,身後那个老头忽然一阵咳嗽,女护工也就回头去照顾病人。我看着白翌说:“那个黑衣女人是谁?”

他躺下身体,只是说了一句:“其实人的出生就是一个由鬼化人的过程,而硬是强行制止,只会让那些冤魂被硬生生的断在生死闸口。”

我低头思考着他所说的话,不知不觉的脸色凝重起来。白翌转过身来看着我说:“小安,虽然说这种话可能你不爱听。但是你遇见的事中太多是你无法控制的。既然你没有能力去掌控。就不要被那些东西所吸引。不去看丶不去想对你来说是最安全的方法。”

我也知道自己没有本事去对付那些未知的危险,但是总是会遇见这样或那样的诡异事件。每次关键时刻几乎都是白翌豁命相救,从这点上说我真的是太对不起他。我惭愧的点头说:“嗯,不过你也知道,我身边一直出现怪事,能活到现在算自己走运,其实你还是不要和我走的太近,我真怕……”

白翌冷着脸打断我的话说:“我会一直陪你走到最後,这话以前我没有说过,以後也不会说。但是你听着,你的命我会保。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什麽,人沉浸在一种很深沉的回忆之中,然後慢慢的躺下去不再说话。我听着这话,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安心,踏实的笑了出声,最後我轻声的说了声谢谢,许久白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傍晚,六子来给我们送饭。自从我和白翌负伤住院,他没少操心过,上下打点。过去就觉得这小子够义气,现在更加觉得他算是我不多的交心朋友之一。他说医院的夥食不好,没病的人也给吃出病来,所以每天晚上都会带饭菜来,当我还感动着的时候,就发现他放下饭,匆匆忙忙的跑护士台那里转悠去了,这才明白他干嘛跑的那麽勤快,搞了半天还是那种事。顿时心中的感动的被消了一半,嘴里不禁暗骂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天到晚勾搭女人。”

吃完饭,我想要走走,毕竟人不运动,就会越睡越坏,但是六子连个人影也没有,最後白翌叹着气说:“我陪你吧,毕竟我脚没伤。而且我也想走走。”

我主要是伤在脚踝这里,而白翌主要是手上的伤口,于是我们两个伤的犹如残废的难兄难弟,互相搀扶着走出了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新了,青小丘在这里要感谢为我该文修错别字的亲爱滴们!25W字下来了,能够这样修下来也真的是毅力啊……好了继续谈论故事,这篇文是一个讲述医院病房的故事,而且还与産科有关系,对于未降世的婴儿来说,母亲的腹内也是他们的床吧~~~呵呵。故事讲述的一些关于医院的内容如果有偏颇也希望大家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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