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脸色不变,“你又是怎麽知道迟野喜欢迟闻秋这件事,他们可是堂兄弟。”
被问东问西,方疏月也来了火气,“朝辞,我是明确听到迟闻秋亲口说他陷害的迟野,还警告迟野不能告诉你,否则就跟他没完!”
“口说无凭,我无法相信你。他是我深爱的人……”朝辞站起来,让仆人更方便清理地上的碎杯子。
他的目光居高临下投下,将方疏月的气急败坏收尽眼底,嘲弄地勾起嘴角:“你也不过是个被驱逐出迟家的野狗罢了,就以为你妈是迟老太太的干女儿,就有荣幸去沾一份光了?别太搞笑了,你没有资格。”
“朝辞!我好心来提醒你,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长辈?我在你身上看不出一点长辈该有的样子。最起码,慈爱的长辈不会引诱自己学生去酒店开房吧,你的那点心思我都明白,没戳破是给你一点颜面,不至于扫地出门。”
“你——”
朝辞冷笑着,嘴巴跟淬了毒一样:“接近迟闻秋不成,再想栽赃陷害,已经是狗急跳墙的表现了,别再白费心思想回到迟家,你这副模样回去,也只是让人笑话。我如果沦落你这样的田地,以自尽挽回颜面是最好的选择。”
他不等方疏月回话,利落转身:“送客。”
方疏月那点小心思根本逃不过少爷们的眼线,朝辞派人调查,也看到许多方疏月接近迟闻秋的证据,那时候的迟闻秋还只是个一心读书的清苦学生。
朝辞越来越看不透他这个人了,“迟闻秋,你是真的只是想读书吗?”
……
迟闻秋本想回学校上晚自习,又被叫回了迟家,生气的迟大夫人拿着鞭子,说要对迟闻秋行家法。
当然是有迟老太太拦着,没让迟闻秋受一点伤害,他饶有兴致看着快气疯的女人,不知道她是在意迟家那点颜面尽失,还是失去了朝家这块肥肉,无论是哪一种,看她这麽生气,都给他爽到了。
迟闻秋眼里的嘲讽更刺激了脾气不好的大夫人,“妈,妈!你看看他,乡下来的野孩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咱们的脸都给他丢尽了,你还护着他!”
“他是你的孩子!”
“什麽我的孩子,我可没生过这样的人!”
老太太老泪纵横,“我知道你还气我们骗你,可是你妹妹人都疯了,一心就想要她的孩子,而你又生不出来……迟闻秋照样是咱们迟家的血脉,不是吗?”
大夫人表情扭曲一阵,再次扭头对迟闻秋呵斥:“一码归一码,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两家婚事。迟闻秋,我就问你,你还要不要跟朝辞结婚?”
“不要。”迟闻秋利落回复,鞭子就甩下来了,只打在他的脚边,风声扇得裤腿收紧。
大夫人不依不饶:“你必须给我结婚,不想也得结!这可不是你能拒绝丶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事关家族利益,你作为迟家一份子,理应以家族为重!”
“那我被忽视的十几年里,你们也没有补偿给我,表面给了股份,实际上也没有正常的少爷待遇,我还得当做商品给交易出去,这就是我作为迟家人的代价吗?说句不好听的,我如果不姓迟,过的会比现在还要好。”
“你这个逆子!”大夫人愣了一愣,随即怒不可遏扬下一鞭,眼见着迟闻秋就要皮开肉绽。
“等一下!”鞭子没落在迟闻秋身上,而是被朝辞稳稳攥紧在手,“我有话想跟迟闻秋说!迟夫人,给我个机会,肯定事出有因,我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
……
没有继续在迟家多待,朝辞把迟闻秋带了出去,一同坐在汽车後座,久久等不到他开口,迟闻秋问:“你到底想干什麽?”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你到底想要什麽,想做什麽?”
“不想跟你结婚。”
“不行!”朝辞冷硬说,“你已经跟我见过家长,举行过仪式,我们是别人眼里的结婚对象,这时候反悔,出于什麽原因也管不着,但就是没有可能再离婚!”
“没有领证。”
“现在去领。”
“朝辞,别幼稚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你。”长发美人冰冷的声音呵斥,引得司机回头看了一眼,他也没见过素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少爷,居然也会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我不信,短短时间你不可能变心这麽快,我也看得出来,你对苏音尘和祁绝同样没有感情,那为什麽就不能跟我尝试一下呢?我会努力毕业,当上朝家家主,给你更好的生活,并允诺这一生绝对痴心不改,如果还是没有安全感的话,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
迟闻秋看过去,跟他的目光对视,“朝辞,没有安全感的是你才对吧,我身边这麽多人啊,你又怎麽放心得下我呢?苏音尘或祁绝也就算了,我居然连迟野都看得上,往後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人,所以你破防了。”
语调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一字字摧残朝辞的内心防线,他的嘴角绷得紧紧的,眼尾抽搐,放在二人之间的拳头也逐渐收紧。
他理应是恨透了迟闻秋的无情,却也没有失态到破防大骂,更没有像苏音尘那般卑微到骨子里地哀求。朝辞勉强维持着少爷的矜贵自持,掐得掌心几乎出血了,才猛地松开五指。
他握住迟闻秋放在大腿上的手,克制声线的不平稳,说:“尽管如此,我依旧爱你。”
红透的眼睑,近乎崩溃的神志,俨然要被逼疯的表现。
迟闻秋却笑了,笑得真情实意,是平时都看不到的绝美景象,他突然倾身封过朝辞颤抖不停的嘴唇,将无法倾吐出来的话语都吻了回去。
朝辞生理反感地往後退,可车子空间有限,他根本毫无退路,只能被迟闻秋按倒在座椅上,承受着他霸道的深吻,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朝辞自暴自弃想着:不敢反抗的自己同样可恨。
衣襟散乱,迟闻秋不管不顾吻下去,口腔音细碎,听得中年男司机面红耳赤,眼睛只敢愣愣盯着前面,口水吞咽。
後视镜可见长发垂肩的青年将另一人完全覆盖,窈窕身形火辣惹眼,却能从後背看出其匀称颀长的骨架为男性,很难幻视成女人。
他们忘我接吻着,司机默默停靠在路边,拿起耳机听歌。
“嘶……别,闻秋……”像一块被捂热的冰块,朝辞还是意动了,嘴唇被吮得酸痛,他不仅不反感,还欢喜得很。
迟闻秋耳语:“不喜欢?”
“没有,我……我很喜欢,可是这里……”朝辞重视脸面,不想迟闻秋的模样被人看去,可被迟闻秋误认为他是因丢脸而羞愤。
偏不让他如愿以偿。
“就在这里,你不想要?”
炽热的体温明明白白告诉他,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