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果在因前
“脚怎麽了?看你揉半天了!”竹七九忽然走到他面前,坐在他身侧掰过他的脚看着,只见脚脖子已经又红又肿,像充了气的皮球。
“什麽时候的事情?”竹七九脸色微变。
“那次你带着我跟罗名称从山头跳下来,我不小心踩到了那龙骨突出的碎骨上,脚踝被划了一下。开始以为是皮外伤,也没在意,最近开始肿起来,就变成这样了。”薛暮冉老实的回答。
一掀裤子,密密麻麻的红色网路沿着肿胀的脚踝一直延伸到膝盖上方,像穿了条红色丝袜,竹七九脸色越来越差,终于,他使劲甩了一巴掌,打得薛暮冉原本就红得小腿又多了个五指掌印。
“喂!你疯了啊!”薛暮冉缩回脚,摸着被打的地方,一脸不可思议。
“下次不管哪里受伤了,都要说出来,这些东西,说不好就有毒性妖性,晚了就无力回天了!”竹七九叹道。
“什麽意思?我这是没救的意思?”薛暮冉心脏漏跳了一拍,连忙问道。
“你这倒不是,就是中了点蛇毒,诺,这珠子给你,戴个七八天应该就好了。”他掏出那枚黑色珠子,塞进薛暮冉怀里。
“这不是那龙的内丹吗?给我也有用?”
“这东西,对活着的东西都有用,对你——也许有用吧。”竹七九白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一个人没有脑子还算不算活着。”
“有用就行!”薛暮冉放下心来,忽然又回过神,骂道:“你又拐着弯占我便宜,看我不揍你!”说着起身抡起拳头甩过去,两个人来回推搡着,听见有人敲门,这才停住。
竹七九笑着走过去开门,竟然是老板娘。他收住笑,问道:“不知深夜过来,有何指教呢?”
“不请我进去吗?”女人描着精致的眉,脸颊也上了一层淡妆,只是口唇依旧惨白,显得整个人有些苍白。
“大晚上的,您一个女人家来两个大男人的屋子,不太合适吧?”薛暮冉一跳一跳蹦到门口,挡在竹七九身前抢先说道。
竹七九推开他,笑着请女人进来坐下,顺手带上了门。
男人坐在床边,女人坐在凳子上,点灯在头顶上微微晃荡,似乎起风了。几只飞蛾的影子投在脚下的地板上,追逐着灯光。
“你们到底是谁?来这里想要做什麽?”女人冷着脸问道。
“这个问题,我想白天已经回答过了,怎麽,老板娘是不相信我们说的吗?”竹七九将左脚搭在床沿边,被薛暮冉嫌弃的一掌拂下去。
“七天前的夜里,我丈夫根本没出去喝酒,因为他——”女人有些动摇,似乎在忍着痛苦,“他身体忽然不舒服,所以在家休息。”
“可是你家夥计也证明了,半夜他从外面回来的哦!”竹七九笑了。
“因为,我们吵了一架,他生气,从东门跑出去了一会,但是很快就回来了,从南边店铺那个门进来,才会被下人误会。那个时候,这绿玉戒指还戴在他手上,所以不可能跟你打赌。”
“那你白天怎麽不说?”薛暮冉插话道。
“自然是有不可说的理由咯!”竹七九嘿然一笑,“那夜,陈小老板跟老板娘吵架的内容,不能说吧,不然第三天老板就死了,这嫌疑人自然就变成老板娘了。”
“我行得正,坐得直。”
“我记得,老板娘你是叫——王荔香,对吧?”
“是又如何。”
“你弟弟,叫什麽啊?”竹七九往前倾着身体,盯着女人的眼睛问道。
“他,他又怎麽了?”女人手指不断伸直又蜷缩,眼睛也来回转个不听。
“听说,你跟陈小老板之所以结婚,是因为有媒人去说亲,对吧?在那之前,你带着弟弟独自生活,应该感情很好吧?那为什麽今天,一直没看见你这个好弟弟的影子呢?”
这时薛暮冉才想起来,这老板娘还有个弟弟,应该是在陈家米铺当夥计的。今天闹了这麽久,似乎一直没有这个角色出来说话。
“他有事回去了,所以今天你没有看见他。”
“那明天请他过来,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吧?後日就是头七,陈小老板可是要现身的,这关键人物不到场,怎麽能行呢,你说对吧?”竹七九冷笑着,语气里有股讽刺的意味。
老板娘拂袖而去,连门也没关。竹七九笑笑,走过去关门,发现那些夥计已经从铺子里三三两两的走过来,于是靠在门边跟他们打招呼:“哟,大家辛苦了啊!”
几个喜欢惹事的连忙凑过去,无非是打听闹鬼一事的内幕,其他的一些安分守己的,都低着头进屋休息去了。最後出来的小周,在院子里探头探脑,不断看向竹七九这边,终于还是进了屋子,没有过去说话。
“对了,你们老板娘的弟弟呢?怎麽没看见他?”竹七九不去回答这些人的问题,反倒开口问他们。
“那个黄毛小子啊,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成天没个影子,还一个人霸占着一整间屋子,诺,就是你们现在住的那间,本来也是我们的宿舍,现在害得我们这麽多人挤在一起。”一个平头小哥抱怨道。
“他姐夫死了,也不回来守着?不怕他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来吗?”
“他啊,本来跟老板娘关系就不好。而且虽然说在铺子里管管账,但是实际上还是云叔在做这事儿,那小崽子就担着职位不干活,还白拿钱。”
“那老板娘弟弟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不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