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会瘦,周之仪每天巴不得多吃点,看到身边的人吃的少了,都要在旁边死死唠叨减肥的坏处……
“这次多亏了傅警官,要不然都不知道你掉哪个井里呢——”
“井里?”周之仪木楞地看着她。
“是呀,人家傅警官说你去朋友家玩,大晚上没看清路,掉井里了,差点把脖子都摔断了。”温云简单概括傅云行给她交代的情况。
周之仪将“傅云行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嘴角在暗处不自觉的抽了下。
“改天见到傅警官,你可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知道了吗?”温云说。
周之仪把空荡荡的碗放在桌上,应声点头。
“醒了,学校那边你别担心,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会再睡会儿。”温云站起身拍了下周之仪的肩膀:“你爸那边正好出了点事,就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门外周衍生打电话的声音逐渐变小,病房里又回到了原本安静的模样,周之仪默然转头看着窗外,她脖子上那一道浅浅的红痕仍然未消,她的肤色要比常人白一些,这条痕迹在她身上则显得格外醒目。
“咯吱。”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
周之仪以为是傅云行来和她复述时呦案子,她转头,愣住。
“你……”
来人不是傅云行,是周贺然。
只见他手上抱着三四本课本,背上搭着一个书包,径直朝病床上的人走来。
周之仪感觉嗓子眼莫名缩紧了些。
“……”
他停在了病床旁,将手里的书放在了周之仪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病床餐桌上。
数学丶外语丶物理。
“这……”周之仪正翻阅那几本书,就听周贺然开口了:“这些是你们班薛小贞让我转交给你的,说这是你目前落下的作业。”
周之仪问:“为什麽是叫你?”
周贺然眼睛看天花板,故作思考的模样:“可能是因为我和你家比较近,方便些。”
周之仪哭笑不得:“她对我可真好啊!”
“……”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病房外的走廊里偶尔传来护士轻柔的脚步声,以及远处家属的低语,但这些声音在此刻的病房内显得格外遥远。
周贺然的目光不经意掠过病床上的人,目光定格在她白皙脖子上的痕迹上,虽然已经比事发当天淡了很多,可依旧吓人。
无法想象当时时呦想杀了她的心有多狠。
周之仪似乎是感受到了周贺然的目光,她微微侧头,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周之仪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眉毛微翘,意思是还不走。
周贺然朝书本扬了下下巴,意思是你写完我再走。
无声间,周贺然拉过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周之仪。
周之仪没说话,只是把手里拿着的书放回了桌上,然後拿起一个枕头垫在後背上,就那麽闭着眼睛靠坐在床头。
周贺然擡眸,看见她的姿势,眉头微皱:“怎麽?不会?”
“我现在是个病人,不写!”周之仪连眼睛都没睁开,头向後仰着抵在墙面上,修长的脖颈展露无疑。
“……”周贺然头低垂间呼出口气,气息在宁静的病房内显得格外清晰,他擡头的目光重新落在周之仪的身上。
她脸上丶额角都被护士抹上了汞溴红溶液,右侧手臂上缠着绷带,却依旧能看到血液渗透出来的模样,和她脖颈上骇人的掐痕。周贺然心中充斥着不安,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控制住眼睑微跳的动作。
“你怎麽了?”
周之仪睁着双目望着他,她眼神平淡无波,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周贺然不敢想象,这一刻的周之仪在想什麽?是痛苦丶是怨恨丶还是绝望丶抑或其它什麽。。。。。。周之仪的目光太过平静,平静地令他不安,让他觉得害怕。
“你……身上的伤,怎麽回事?”周贺然故意问。
周之仪虽然不太想承认这套说辞,话到嘴边没忍住上扬,但好在反应快些,极力掩盖了那不自在:“晚上没看清,掉井里了。”
“这也就是那姓傅的唬唬别人了。”
周之仪向他看去,可少年的脸上没有丝毫过多的表情,整张脸冷漠到极点,却比往常苍白了些,像是一瞬间的事,只听他又说:“周之仪,你骗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