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纺长胖也是在这件事後,周老爷子更为心疼她,对她更是带着一股小心翼翼,秦纺不希望他这样,便言听计从,每日都尽量与他一块用餐,夹多少都尽往肚中放。
“你们这一辈都随裕,纺可以不变。”他说。
周裕真插了句嘴,“周裕纺,好听。”
周朔也说:“好听。”
周老爷子难得没说他总跟姐姐学,只是默默又喝了口茶。
盘中散了一盘的开心果壳,秦纺低着头只顾着剥了,铁片膈着手心都未有察觉。
待爷爷喝了第二口茶,她终于点头,“好。”
这个名字伴随她这麽多年,一时改去也难改口,对她来说名字只是称谓,但如果能随她妈妈的姓,秦纺还是高兴更多。
家里人都喊她小名,想必很容易。
只有夏节纪喜欢喊她全名,任何时刻,即使视频通话中受生理反应控制时也喊全名。
一句一句,犹如刻上烙印。
“要被抓起来的,是你哦。”耳边忽地传来一句他的声音,秦纺却没误以为他回来了,因为这是他电影里的台词,那部电影她看过很多遍,烂熟于心。
果不其然,周老爷子下一句就是,“节纪今年来吗。”
秦纺缓慢擡头,发现他看的是自己,脸红了红,说:“不知道,他没跟我说。”
周老爷子“哼”了一声,伸手指挥,“调走。”
家里今天要看春晚,电视早就调到了直播tv6中正在免费播放这部电影,周裕真偏就定下来了。
晚八点,春晚准时开始,今年是蛇年,周裕苍给每人都发了一块黄金材质的小蛇雕刻品,图个吉利。
看完第一个小品,院外放起烟花,周朔年纪小坐不住,早早就在外面放烟花,都是些没什麽声响的玩意,现在才开始往天上放。
秦纺带上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就靠在廊下的柱子上望天,还没回来吗,可是航班只有两个小时,算上路上的时间,她给他发了一张烟花图。
【纺:照片jpg。】
【纺:还没到吗。】
对面仍然没回复,她接过周裕真递过来的仙女棒,唇勉强弯了弯,心里空落落的,兴致索然地转着圈。
直到手机传出阵震动。
秦纺把两支仙女棒都放在左手上,右手在眼睛看到屏幕上的绿标开始就赶紧动起来解锁。
短暂的两秒缓冲後,屏幕上出现的是正在绽放烟花的天空,还有他的声音,比电影里轻快明朗,“好看。”
屏幕上与空中的烟花角度不同,声音却如出一辙,秦纺下意识左右环顾,“你在哪呢。”
“来看一眼你。”夏节纪说。
周裕苍在她旁边站了半天,忍不住说:“赶紧滚进来。”
夏节纪仍然不露脸,始终把镜头对准天空,“哥哥过年好啊。”
“……”周裕苍说:“你装什麽可怜呢,你在这吃的盐比小纺吃的饭还多。”
“……”夏节纪说:“我重口,不行?”
周裕苍听不下去,快走几步准备直接去逮人。
秦纺笑起来,冲着屏幕给他挥舞了几下仙女棒,可惜只剩下最後一点,绕了没两圈就灭了。
“这麽开心。”他也笑。
“嗯。”秦纺点头,又说了一遍,“开心。”
跟妈妈姓开心,和家人一起过年开心,见到你最开心。
那头没过多久就被挂断,秦纺在“嘟”声前隐约听到几句周裕苍骂人的声音。
最後不知道说了什麽,周裕苍是一个人回来的,看到他妹妹期待的眼神落空,他差点一个白眼翻出来,骂道:“他说不过来了,过几天再来,瞎讲究。”
秦纺疑惑,“嗯?”
周裕苍叹气,又想起长辈们的叮嘱,除夕叹气就要叹一年气,于是紧急做了个吸气的动作,试图把二五年的舒心吸回来,说:“他是想让我们一家人在一块过第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