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节纪挑眉。
“别说了,兄弟都懂。”吕酞又立马闭嘴,生怕他说出什麽鬼话,拢着身上属于他兄弟的衣服,摸着手腕上属于他兄弟的表,插科打诨把话题岔过去,说起了他在国外生意的事,又可怜又惨的。
夏节纪噙着笑听,时不时应几句,他话不多,周裕苍同样。
反倒是庄小威这个门外汉导演应得踊跃,他过足了瘾已经换回了方便的休闲装,还兴致颇高地说要投资。
到最後,吕酞越谈越心疼自己,顺口就说:“真不知道你当初在国外那半年怎麽待的。”
话指的是夏节纪,先反应的却是周裕苍,他说:“你以为谁都像你那麽娇气难伺候。”
吕酞或许是想到什麽拱了拱身子驳了他几句,又预备扯到生意上。
倒是夏节纪“啧”了声,像是受不了他哥的精神敏感,笑说,“不就是在精神病院待了半年,还不能说了,遮什麽呢。”
这没别人,说的也放松了些。
吕酞那小身板一抖,也敞开了,“实话说,你现在这麽正常,我就感觉越不正常。”
周裕苍则是喝了杯酒,没开口。
庄小威跟他就是在国外认识的,当时他只是个被师长偷窃作品无能为力的普通有钱人,除了钱什麽都没有,正失意着,遇到了在海边吹风的夏节纪,他看他那个模样,立刻就有了灵感,当即上去招呼。
也是招呼了好多天才换来他一个字。
庄小威“嘿”一看有意思,便乐此不疲地去勾搭。
那个岛上的风景很好,面朝大海,天气晴朗,窗边还有种得不太整齐的月季花,环境并不像夏节纪口中的精神病院,更像疗养院,不限制里面的人出去,也不限制外面的人进来。
夏节纪不理他,庄小威就自顾自在他旁边聊,聊电影聊剧本聊自己。
也不知道是哪点打动到他,夏节纪看了他一眼。
就那一眼,庄小威知道成了。
现在他也喝酒,笑道:“他当时在国外过得好啊,吹吹风,看看海,还有大爷我做陪聊。”
“没碰到你之前我确实过得好,碰到你就完了。”夏节纪笑了,嫌道:“吵得很,没点自知之明,没人理都能聊一整天。”
“嘿,那是我当时以为你是个哑巴,阿巴阿巴。”庄小威直笑。
周裕苍也笑了。
夏节纪装腔拿调,“滚。”
“欸对,就这个字,当时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庄小威说:“我差点就问原来你不是个哑巴啊。”
“那怎麽没问。”吕酞也笑。
吕酞嘿嘿一笑,得意道:“真问了现在电影圈就没有我这颗夜明珠了。”
夏节纪嗤道:“我有那麽小气?”
“那不好说。”庄小威摸了摸光滑的头顶,“我可是耳耳说了啊,你昨儿就因为秦纺同志的一句梦话跟人家生气,这不是小气是什麽,最後还要出去吹风让人家哄着才回来。”
“……”夏节纪黑脸,“谁让她哄了,董耳耳这麽跟你说的?”
“你看看。”庄小威当即道:“小气鬼。”
吕酞附和,“小气鬼。”
周裕苍:“嗯。”
夏节纪:“………………”
此时董耳耳在房间里打了好几个喷嚏,还不知道自己被小气鬼惦记上了,她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好笑的讨论乐得直笑,过了还记得去床边看秦纺睡得怎麽样。
房里也是古色古香的设计,秦纺面朝着窗边的屏风,她听到走动的声音,却没睁眼。
等走路声又远了,她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侧着身子看手机上的短信,有阿姨的号码,也有她弟弟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