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妈妈,我妈妈叫什麽。”
“她叫周美瑶,美丽的美,瑶光的瑶,是爷爷取的。”
秦纺细细想了这几个字,是很好听的名字呢,她弯了弯唇角。
“小纺,我查到的东西到底比不上你亲身经历的。”周裕苍面上严肃许多,“秦家对你怎样。”
能怎样呢,用户口威胁的短信还在手机里存着,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刻薄又无聊。
秦纺沉默。
周裕苍只看着她,他并不想撕开她的伤口,但有些东西总需要她的态度,他需要她把周家当作她的家,让她可以受到委屈而回家告状,而且,从她高考後离开秦家就能看出,他的妹妹,并不是软弱的人。
过了好一会,秦纺才皱紧眉低着头说:“不好,很不好。”
周裕苍的呼吸几乎是立刻重了,“我知道了。”
“他们,前不久逼我和一个人结婚,我不想。”秦纺说得没头没尾,“所以我想把户口迁出来。”
周裕苍说:“我来处理。”
“……嗯。”她轻轻说。
血缘关系就是,或许会因为不熟悉而尴尬,而奇怪。
但也仅会因为短暂的接触,就变得依赖。
这是心安理得的接受。
秦纺开始了她的问题,“我妈妈当时为什麽离家出走。”
“因为爷爷给小姑订了门亲事。”
“……那我能知道她长什麽样吗。”
周裕苍把全家福调出来给她看,指着介绍,“这是你母亲,这是你二叔,是个全球跑的艺术家,他有个养子,叫周朔,这是你大姑,我和裕真的母亲,也在国外,跟家里断绝了关系。”
“中间这位还用介绍吗。”周裕苍笑着说。
秦纺说:“新闻上见过。”
“嗯,我们爷爷,以前很严厉,现在是个爱钓鱼的小老头。”周裕苍说:“老宅里有个鱼池,他养了不少锦鲤,院子後边有个鱼塘,没事就去钓,回家我带你看。”
秦纺问:“他……”
“嗯?”
“……爷爷知道吗。”她只得改口。
“不知道,现在只有我跟裕真知道这件事,如果爷爷知道,这里就不会这麽安静了,得被他弄得人尽皆知,惶惶扰扰。”周裕苍笑了下,似乎是想到周老爷子先前干的事,说:“而且这里确实是有些难走,怕他身体受不住,就先瞒着了,等你回平城我再和他说。”
这倒是,而且秦纺也没那麽想快速地融入周家,她说:“我得想想。”
“想什麽。”
“还是不敢相信。”她喃喃。
周裕苍轻笑,“那要不跟我一块回去再抽一次血,让医院的人当着你的面做检测。”
“那还是算了。”秦纺说:“我信。”
周裕苍又笑起来。
屋里灯火通明,院子里的火燃得正热,不管是透过玻璃交谈的两位,还是聚着烤火八卦的各位,都是温暖的。
除了院子外的寒风与冷夜。
水泥铺的墙面正靠着一个人,他指间也有火,不过只是星子,随着尼古丁的燃烧而闪烁。
烟是他找路过的工作人员要的,不是什麽好烟,五块一根。
夏节纪不是不抽烟,他只是戒了,现在也没破例,只燃着根烟在指间。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着香烟在他手里越来越短。
快要烧尽,他面不改色地把烟头按灭在手腕,极端的温度被凉风一吹,疼得腕子几乎痉挛,他反而笑了。
你不对劲,夏节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