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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Extra(第2页)

唐沢裕沉默了一小会。

“在我死后,什么都忘了,”他轻轻地说,“就全部烧了吧。”

因为他的话,黑泽阵再一次回到那间地下室。

唐沢裕的语义当然与这南辕北辙。如果他出言销毁,里面必然是藏了什么不想让他看到的东西。可他不愿让他做的事,黑泽阵难道就从没有僭越过吗?所以这反而成了指引。

新一轮会诊下,推进手术室的麻醉会持续一下午,他乘飞机回到列宁格勒。

——他会看唐沢裕读过的书,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这间地下室在离开后就再没有启用过,所有人心照不宣,把它遗忘在记忆的最深处,似乎闭口不提就能够粉饰太平。

他曾经从书页里窥觎他的心思,尽管那多半一无所获。唐沢裕是一个看书很小心的人,翻过的纸页,一丝折痕都不会有。黑泽阵与他恰恰相反:扉页会被他写下名字,涂抹特殊的符号。他向来不吝于划线,偶发的感想也会写在上面,看完一本,手上的笔墨已经用掉半管。

或许是过往的经历所致,唐沢裕一向是不喜欢在停驻的地方留下太多的痕迹的,遑论是写下只言片语。

黑泽阵站在天井的微光下,将所有书全部翻了一遍,那一刹指腹敏锐地察觉到一处折痕。

一本窄窄的诗集,成册于十四至十五世纪,记录了那时候欧洲的诗歌。

而那道折页如此新鲜,边缘都没有压紧压实,因而也不存在抵达之前就有人翻阅过的可能性;边角没有早已存在的折页那种规矩的平整感,折痕不羁地翘起来,将纸页顶起一个弧度。

黑泽阵精准地翻过去,一行英文诗映入眼帘。

“……Andavoicesaidinmastery,whileIstrove,……”

-“这回是谁逮住了你?猜!”“死,”我答话。

-听哪,那银铃似的回音:“不是死,是爱!”

他并没有划线的习惯,因而书页上还是干干净净,独独这一行下面有一道凹痕,那是用指甲抵在上面划出来的,弯弯曲曲,边缘重复了许多次。

足以想象划线者在这样做时的想法,必然是这一句带给他极大的感触,边缘都出现弯折许久的皱痕。

他可能看到这里是右手正托着纸页,在恍惚下食指无意识发力,才在上面留下一道印子。紧接着,他又把刚刚纸页放下,五指并拢成拳,唯独大拇指在上面深深地划过去;

他必然一字一句在唇舌间品嚼过这些单词,才能留下如此深刻、明显的痕迹。

……就像他现在这样。

宛如突然被雷电击中,连手里的诗集什么时候滑落的都不知道,黑泽阵只听到一声巨响。厚重的书脊砸在地上,闷闷的、沉重的撞击声,就像在他耳边滚滚而过的惊雷。

那不是死。

他曾无数次回想过这个问题,在白天,在深夜,在无数等待着另一个人睡着的夜里。如果不是蓬勃而激荡的杀意,又有什么来解释胸腔回荡的那种情感?如此激烈,如此澎湃,几乎稍稍一想就能让人全身的血液热起来,如果这不是死,此外还能有什么答案?

他还会为了什么而驻留,除去万物归一的死?

现在他终于有了回答。此前他从没有接触过这个词,就像善良、公平、正义一样,黑暗里的人没有听过,连一次都没有。这种概念的本身就虚无缥缈,像维系着社群的制度一样,是轻易可以撕碎、毁灭的东西。黑泽阵从来不屑,也不愿意花精力了解这些,很多年以前,唐沢裕为他推开了一场通往世界的门。现在他终于走了进去,却是以这样惨烈的、两败俱伤,血淋淋的形式。

他突然之间明白了爱与死之间的关联性,他爱他,于是他总是轻易联想到死。

……原来他爱他。

原来从那么久之前,他就已经开始愚昧的、无知的、鲁莽的,小心翼翼的爱着他。

一种连绵不绝的隐痛,像一个在黑暗中走了太久的人,猝不及防地窥见了一束光亮。因为完全没这个概念,第一反应甚至是惊惧和畏避的。

可光亮的本身还是光,几乎能让人在窥视到的一瞬间流下泪来。

半梦半醒间门把一动,脚步在身后关上门。这时麻醉的效力刚褪去,混沌的乱梦纷然而至;一刹那梦里的脚步与梦外重合,唐沢裕不安地蹙起眉,能感到一只手悬空放在他脖颈上。

命运由他人掌控,是死是活都取决于一念之间。

他霎时间醒了,冷汗一刹那涔涔而下,应激一般地转过身,啪一声扣住了他的手。

而黑泽阵握着棉被边角。

他只是过来盖好被子。

极近距离的对视中,他看见他瞳孔中未散的惶惑。唐沢裕大口地喘息着,生死之间徘徊的感觉令他的脸色差到极点。而黑泽阵的呼吸也停滞了一两秒,从那一瞬的眼神里,他忽然意识到一种近乎恐怖的可能性。

乡道上,马车里,乃至每一次入睡之前……当他尚处于懵懂与混沌中,勃发的杀意,和对着他脖颈伸出的手。

他压抑着嗓音问:“……怎么了?”

唐沢裕慢慢松开了他的手腕,他也顺力道垂放下来。

“人是被社会驯化的生物。”过了一会,他微哑着嗓音开口道,“你以为自己不属于某个群体。可你又不可避免地承认着你的需要。食品,住宿,衣物和水。”

他顿了顿。“你会适应他们的规则……你以为你在掌控他们,实际上你也被他们塑造。”

唐沢裕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似乎觉得已经说完了,说透了。病房里亮着灯,白光下他的脸色显示出一种惊人的疲倦,黑泽阵张了张口,似乎在那一刻失去了全部言语的能力。

而他转过头,居然又平和地笑了一下。

“组织现在在你手里,”他说,“更往前一些,你还会这么做吗?”

——你不会。

你不会取而代之地做那个掌权者,而会将它们摧毁掉。

这种变化又是在什么时候潜移默化地发生的呢?

“或许我不该叫你阵。”唐沢裕的语气放的很轻,“应该是……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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