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心善。"他转身看她,目光灼灼,"可我不能坐视有人在背後妄议大哥的遗孀。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穆书仪看着他眼中的戾气,心中发寒。这哪里是在维护她,分明是在立威。
"来人!"他又喝道,"把这些人都押下去!军法从事!"
"小叔!"她急忙道,"这毕竟是家事,不该用军法。"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稍缓:"大嫂说得是。那就按家法处置。"
衆人这才松了口气。她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修之这是在告诉所有人,包括她,从今以後,将军府的一切都要按他的意思来。
"都退下吧。"他挥挥手,"记住今日的教训。若再有人敢在背後非议大嫂,杖毙!"
衆人战战兢兢地退下。院子里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大嫂。"他转向她,声音温和了许多,"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这些事,我必须严惩。大哥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我不能让人轻慢了你。"
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小叔言重了。"
他望着她的侧脸,忽然道:"大嫂可还记得,当初大哥刚走时,我说过什麽?"
被他这麽一问,她不由一怔:"小叔说过什麽?"
"我说过,"他向前一步,声音低沉,"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心中一惊,她下意识地後退。他却不依不饶地紧逼上来:"大嫂为何总是躲着我?我对你,可有半分不敬?"
"小叔。。。。。。"她勉强维持着镇定,"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军营了。"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也好。大嫂早些休息。"
说完转身离去。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
"夫人!"春雨连忙扶住她,"您没事吧?"
她摇摇头,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修之变了,变得她都快认不出来了。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竟是这般强势凌厉的模样。他明明是在立威,却偏要以维护她的名义。这样的用心,叫她如何不惊。
"夫人。"玄机走进来,"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她勉强打起精神看向老管家。
"族长这般作为。。。。。。"玄机欲言又止。
她点点头:"我明白。"
话音未落,外头又传来脚步声。
"夫人。"一个亲兵快步走来,"族长命卑职送来一封简信。"
接过新的信,却久久没有拆开。窗外的天色渐暗,秋风阵阵,吹得院子里的落叶纷纷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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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该休息了。"春雨守在一旁,看着她独自坐在灯下,不免担心。
"你先去歇着吧。”穆书仪轻声道,"我想整理一下大将军的遗物。"
春雨还想说什麽,见她神色坚决,只得退了下去。
烛光昏黄,照在她清瘦的侧脸上。她慢慢打开一个檀木箱子,里面都是丈夫生前的物件。有他常用的笔墨,有他喜爱的茶具,还有一叠叠的军报和信件。
拿起一封信,她的手微微颤抖。这是丈夫最後一次从边关寄回来的家书,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牵挂。谁能想到,这竟成了永诀。
“夫君……”她轻声呢喃,"你走得太急了。"
箱底压着几封未拆的军报。她记得这些是在丈夫离世前几日送到府中的,因为事发突然,一直没来得及处理。
犹豫片刻,她还是将这些军报取了出来。虽然如今已经过去三个月,但这毕竟是丈夫生前最後经手的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