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忱阑急忙侧身躲避,紧盯着眼前这个跟变了个人似的陌生女人,惊诧道:“你疯了吗!”
“少废话,受死吧!”苏倾眸光森寒,恨意滔天,几步已欺身到他近前,握紧手中的菜刀,向着他的脖颈又是一记横劈!
夜忱阑现在更加笃定她有离魂症了,一个人的眼神性格怎麽可能变得如此之快,简直判若两人!他仰面下身,刀锋从他的面前划过,旋即他以手触地一跃而起,已然瞬间绕至了她的身後。
苏倾一惊,回身与他相对,不想竟是被他一只手制住了肩膀,夜忱阑肃然对她向门外递了个眼神,示意她隔墙有耳,而後低声道:“你现在动手,于你我都没有好处。”
苏倾眼神一凛,手腕一翻,直接挣脱了他的钳制,霎时横刀脱手一掷,一把菜刀就“嗖”地插在了前方的门板上!
夜忱阑看得喉结抽了抽,突然很同情那个一直在门外监视的宫人来,估计这回是要被吓破胆了。
苏倾却是冷着脸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就跟什麽事也没发生一样。
夜忱阑瞥眼见门缝里那人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居然还不走,于是只得拎起地上的菜筐,无奈地继续做戏道:“把菜摘了吧。”
不用想,迎来的是苏倾的一记横眉冷对外加咬牙切齿的眼刀。
夜忱阑也很不悦,明明是自己的婢女,居然脾气比他还大,动不动还要杀他,可眼下也只得忍着,于是他又向苏倾示意,留意门外动静,继续小声道:“即便你很不情愿,也总该装装样子吧,一起摘总行了吧!”
苏倾冷哼一声,瞪了眼门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筐里拿出菜叶来,随手摆弄起来。
夜忱阑见她这哪里是在择菜,分明就是在虐菜,菜叶子都快给她捏碎揉烂了,感觉就跟在虐他一样,不悦皱眉道:“你这姑娘,一出来就打打杀杀的,我是跟你有什麽深仇大恨吗?”
此话一出,苏倾那要杀人般的眼神又瞪向他,手上的动作更是加重了几分。
“不得放肆!”夜忱阑见她似乎要发作,赶紧严肃地提醒她,可嘴上气不过,又补了句道:“举止粗鲁,一点都不像个女人。”
苏倾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只见她一个烂菜叶子扔在了夜忱阑的身上,沾了他一身菜汁。
“你这女人有病吧!”夜忱阑怒了,不想她竟然做出这等行径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结果是他刚骂完这一句,又是几根烂菜叶子扔到了他身上,还搅乱了他辛辛苦苦刚摘好的成果。
夜忱阑看着自己满身的菜叶,哪里还有身为一国世子的仪表可言,大怒道:“你扔够了没有!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谁知苏倾干脆一不作二不休,瞬间将手头的烂菜叶子全都招呼到了他身上。
夜忱阑这下所有修来的礼仪涵养都荡然无存了,他气得胸肺起伏,抄起筐里的烂菜叶子就与她对扔了过去。
于是这间小小的竈房内一时间菜叶纷飞,过招不断,两个人就这样大打出手,只把人看得目瞪口呆。
*
此时的凉王宫椒兰殿内。
“那边情况怎麽样了?”凉王後斜眯着凤目,靠在凤座上,只等着派去的太监回禀她潇离院的消息,也好好顺顺心气。
“回王後娘娘的话,那些菜叶萝卜已经给忱阑世子送过去了,老奴也交代了尚食局,潇离院的膳食这几日就免了。”
凉王後很满意,让给她按揉太阳穴的宫女换个位置揉肩,心情一舒畅头也不疼了,而後她饶有兴致地继续问:“那夜忱阑可有什麽反应?”
老太监继续回禀道:“忱阑世子他什麽话也没有,就这麽欣然收下了。”
凉王後冷哼了一声:“算他识相,那些菜叶萝卜他啃得可还舒坦?”
“这……”老太监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知该如何啓齿,可又不敢隐瞒,只得如实回道:“据安插在潇离院的眼线来报,忱阑世子与他那新来的小婢女竟是在宫内扔着烂菜叶子打了起来,这,这,成何体统啊!”
凉王後听後愣怔了下,觉得怎麽跟她所设想得不太一样?她侧身对下坐的宁风涯道:“这就是你说的最重要的棋子?所谓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宁风涯的折扇从手中脱落,面容发青,一阵尴尬道:“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也不承想这二人行事竟然如此乖张,毫无章法,让人难以掌控。
可是他身为下凉储君这麽多年运筹帷幄从未失过手,便对凉王後又道:“母後且等等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