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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你并不介意自己是否孤独（第1页）

回到意识海，楚祖松了口气。

“我还担心，不会真让我和林秋一去当宇宙海盗吧。”

他窝进沙发，系统扑腾小翅膀飞到楚祖怀里，拱拱。

系统：“您好像不喜欢林秋一……？”

“喜欢倒是喜欢。”

楚祖说，“就是每天晚上得用尾巴帮她赶蚊子，还要在她梦游的时候把人带回来……”

“林秋一确实太自由了，星联来之前她居然拉我徒步狂奔了半个地球，这什么星际小野人？”

小黄鸡：“……星际时代的人类挺猛的，不然也不能在一群高危种群里活得有滋有味。”

楚祖用鼻音“嗯”了一声，往后挪了挪，算是半躺。

小黄鸡很想说，您和她一起当野人二人组狂奔的时候好像挺开心的。

又一看现在靠着沙发懒得再动弹的宿主。

系统沉默半天，渐渐接受自己宿主似乎真的是个不爱动弹的人这一事实。

“我申请了结算，应该很快能出结果……”

系统在小面板上悄悄点点，突然话头一转，“宿主，AA老师在高校座谈会的时候提到您啦。”

楚祖闭着眼：“你说。”

系统看宿主打算就这么闭目养神，也就没挪面板，只把视频音量调高。

在聊天组里化名为AA的作者声音比文字要腼腆，说话磕磕巴巴的，半句话要想半天。

“在我刚开始动笔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科技会缩小人的尺度，将人类的文明和宇宙相比，渺小会更渺小。”

“我想写渺小……那个时候我看不起太空歌剧，赞同网上他们说的。以人类为主题的宇宙故事，要么是在宇宙排队枪毙，要么是封建王朝再起……没有指名道姓，绝对没有指名道姓……”

“看同学们都笑了……好吧，我说的就是《银河英雄传说》和《沙丘》。”

“当我开始动笔，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傲慢。”

“人类很难想象出超出自己认知的格局，所以学者才是伟大的，他们一直致力于突破想象的边界、验证，再分享。我们的边界被这么一群人率领着拓宽——我做不到这一点，也不是每个作者都能成为阿西莫夫。”

“我又返回去看大师的作品，不管是《银河英雄传说》，还是《沙丘》，我还去看了《UC高达》，甚至是我被朋友推荐去玩了战锤40k。”

“在我有失偏颇的认知中，这类作品都是在想象里上构筑‘人类’可能。当我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支撑起技术细节和思想实验，似乎也就只能写人类的可能了。”

“而比起人们普遍认知中的‘硬科幻’，这类作品的通性我想可能有：特定时代，特定背景，特定性格的人们。”

“我琢磨，不就是人嘛，那好办，然后我写了初稿《星际末日》。别问，初稿很烂，我不会公开的。”

“我不清楚同学们知不知道，有一本系外行星科普书籍，就叫《五十亿年的孤寂》，我还记得最后一页上的那句话——”

“一个孤独的，小点状的人影在红色的天穹下弯着腰，在擦过地平线的太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最后一句话则是：远处，巴伦兰德斯的荒地无止境的蔓延。”

“我在那时想起了很多人，冲动下询问编辑，我要用这个名字，不会侵权吧？编辑说不会。”

“后来在朋友的建议下，我反复修改了很久。最后修订为现在的《五十亿年的孤寂》，遗憾的是，我没能好好完成它。”

“刚才有同学提到改文老师。你们可以把这本小说当另种题材的《克苏鲁系列》，或者《精灵宝钻》，作者未能写完或是整理出稿的内容由他人代手。”

“事实上，出版时候编辑也会对文章进行修改……导师改论文？嗯，似乎也可以这么认为。”

“我不认识那位老师，没和他直接沟通过。但我想，他知道我在写什么，这对我而言就足够了。”

“改文老师比我更清楚能写到什么地步，想要脱离人类视角是不可能的，但人的异化远超出我们的固有想象。阿祖尔是这样，陆安忌也是这样。”

“如果你想问我改文老师是个怎样的人……或许他也是个孤独的人吧。”

作者在座谈的最后说。

“孤独本就是人生常态，不管是五年，五十年，还是五十亿年。地球不在乎，太阳系不在乎，宇宙也不在乎，在乎的永远只有人类自己。”

系统听半天，判断作者没说宿主坏话，刚想回头和宿主说话——楚祖已经睡着了。

虽然阿祖尔休眠了很久，但楚祖一直“醒着”。

虫母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了很久很久，仔细辨别的话，其实隔一段时间后，那些声音是存在差别的。

虫母也换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