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祁梵两首歌唱完下场休息,驻唱台灯光熄灭再次陷入沉寂。
林嘉还没听尽兴,起身追上离场的祁梵,三言两语交了个朋友,将她带到他们这桌。
还贴心地点了杯柠檬水给祁梵润喉。
祁梵一过来,孟晨安和乔鹤北双双站起来打招呼。
“哈喽。”祁梵笑起来脸上梨涡若隐若现,给她炫酷的外表添了一抹反差可爱,“我叫祁梵,梵音的梵。”
林嘉从旁边拎了个空椅子,让祁梵坐在她的位置上,“祁梵,你刚才第二首无名歌是你自己作词谱曲麽?”
祁梵摇头,意味深长笑了下。
还不等林嘉再问,驻唱台的灯光再次亮起。
所有人都第一时间看向驻唱台。
陆禾穿着白衬衫丶黑西裤,同样抱着把木吉他,长指拨弦,试了几个音。
林嘉指着驻唱台上的人,问孟晨安,“他不是去洗手间了麽?”
孟晨安转头看向乔鹤北,同样的疑问。
乔鹤北耸肩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倒是祁梵侧坐着看向台上少年,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安排。
她伸手拉林嘉坐下,低声道,“无名歌的作词作曲,都是他。”
祁梵言语中难掩对陆禾的欣赏,他们是在同城创作软件上认识的,当时陆禾的副歌调总是不对味,他摸娑着请教行家,误打误撞结识了本地在线的祁梵。
祁梵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情绪格外激动,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用尽力气站到聚光灯下青涩又勇敢的样子。
抱着惜才的心思,她约了陆禾线下见面指导。先开始陆禾总是推拒,她还以为自己被骗了。直到她前几天灵感乍现,做了段最适合副歌的旋律发给陆禾。
消息标为已读的第二天,陆禾同意了她的见面邀约。
不过後来陆禾说这首歌对他很重要,他很感谢祁梵给的灵感,但他更希望独立完成。
祁梵听完他的话,对这个少年越发欣赏。
今天,陆禾第一次主动联系她,说想租用驻唱台唱这首歌。祁梵第一时间答应,但事後想到没有用她的副歌旋律难免遗憾,就和陆禾协商让她先唱一遍她的版本过过瘾。
这才有了今天的两遭演唱。
林嘉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台上熟悉又陌生的少年,收回目光又复杂地看了看祁梵。
对于他们俩认识林嘉很意外,陆禾自从来了海宁从没主动和谁交过朋友,乔鹤北算半个,祁梵是个例外。
前奏响起,林嘉瞬间听出来和祁梵刚才演奏的曲调不一样,这次的前奏多了几分青涩晦暗,没有祁梵潇洒自由,反而背负了太多枷锁,听的人心情沉闷。
或许,在场的所有客人都觉得这首歌太压抑。
只有林嘉懂,懂每句词背後的意义。
或许他们不是任何人的第一选择,但他们的第一选择一定要是自己。
陆禾很多时候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深,他的词也一样。
幸好林嘉懂,幸好只有林嘉懂。
那天他们从清吧出来,外面洋洋洒洒下了一晚的雪。满地银霜,在路灯下闪闪亮亮的,像钻石碎片。
“下雪了!终于下雪了!”孟晨安第一个冲进雪里,弯腰拾雪。
林嘉也用袖子捧起窗砚上的残雪,在她眼里每一片雪花都独一无二。
她唇角弯起,回眸看陆禾。
恰好乔鹤北攥了个松散的雪球砸在陆禾身上。
雪球在他肩膀上炸开,晶莹的雪花挂在他头发和睫毛上,陆禾神色柔地不像话,恍然间,她想起和陆禾的第一次见面。少年眉眼清倦,逆光而站宛若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