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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第2页）

车窗降到一半停下，唐予颜转向驾驶位：“你们去的是…”

“放烟花。”

他们知道第二天满课，不止自己，对方也是。

“现在？”

“嗯。”说或者换个时间再来是无意义的，凌昀明白机会转瞬即逝。

比唐予颜的回复更先响起的是副驾车窗重新升起的声音。

“好。”

“正好于馥给我发了路线图，走吧。”

“等等，山里蚊子多。”凌昀从後座翻出花露水递给唐予颜，零散几滴落到他的右手，他又问：“要外套吗？後备箱有。”

“不用。”唐予颜道完谢把花露水还给凌昀，和人一起下了车，往那座山走去。

这是他们第二次在节目外单独行动，上一次还是全程紧张地去医院。初夏的风带不来冷意，倒让人神清气爽，唐予颜择了个时机，在陡峭的山梯落于身後时对凌昀说：“今天谢谢你。”

唐予颜的声音很好听，她似乎总能抓住共振点，让听者和她进入一个频道。手电筒的光在两人中间持续照亮，凌昀换了个地方看，唐予颜的声音像月光，他想。亮得不刺眼，柔却够清冷。

“我还怕你会担心，”凌昀手里的光偏向了唐予颜一点，“担心我们重新搭档不利于淘汰。”

路线图上显示就快到达，唐予颜噙着笑说，“不瞒你说，一开始我确实这麽想的，”她放慢步调，手机熄屏，“但他们能投出一个第四一个第五，无论如何我们都悬了”。

零星光亮若隐若现，穿过茂密的树丛，手电筒的光被熄灭，映入眼帘的是大片扑闪扑闪的萤火虫。

像之前看的星星坠落大地，在丛中呼吸。自然的光景总令人惊艳，又让人屏息。站在同一水平线，他们默契地都没有开口说话。

动态的幕布，播放着不停歇的电影。唐予颜充分理解于馥心情，这样的景色下她也想分享，会想和家长来丶会想和朋友来，还会想…她看了一眼旁人，还会想此刻幸好是凌昀，一个她已经可以轻松相处的人。

远处的萤火虫看上去和天空接壤，看久了让人分不清星光所属。

“凌昀，我们可能淘汰不掉了。”

和最初结成同盟的目标背道而驰，新鲜感再度翻新，在这个节目近半的节骨眼上，他们都知道恢复合作没有多大用处，不淘汰的按键反而会因此被按得更死。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们几乎不可能再拆的事实。粉丝若是不放他们一马，他们就会待在不能被拆的几个位置里，搭到节目结束。

“往好处想，公费娱乐的机会难得，”凌昀听懂暗示，用并不隐晦的言语回答，“而我们还有5次。”

心照不宣，两人同时笑了一下。

“帮你拍照？”唐予颜往萤火虫聚集的深处走了些，拿出手机拍照，凌昀猜她会不会想和景色合影。

发丝随她转身飞舞，和围绕的光点融合，凌昀多希望自己的眼睛有快门，可以把这一刻定格。

“好啊。”唐予颜朝凌昀走过来，递过去手机。

凌昀把包里的手机往回推，迎上去接，按捺住不该透露的私心。

他们一起被拍了几次，互相拍的经验倒还没有，唐予颜接连换了几个姿势，凌昀一点递回去让唐予颜看看的意思都没有，一番连拍下来他还尝试性地提出建议：“要不转个圈试试？”

“往右挪两步，光会好一点。”

唐予颜不急着看成果，但她配合凌昀到後面总感觉是自己顾了个专业摄影，一直是他在给她拍，她在一个间隙叫停，“你差点让我穿越到拍写真的现场了。”

“到你了，我帮你拍。”

拒绝无效，凌昀在唐予颜的坚持下递出了他的手机，走出几步准备被拍。

“我也要展示一下我的拍照技术。”唐予颜左摆右摆，作势要拍出大片，借机打趣凌昀。

“医者不自医吗？到你自己拍就不会摆姿势啦？”

镜头下的凌昀看着没什麽温度，灰色T恤的下摆在风的吹动下小幅度扬起一角，蓬松的头发在变乱前被他抚平，冷得和周身的暖光相反。这不是唐予颜眼中的凌昀。

“笑一下呗，知道我刚刚笑得多辛苦嘛？”

趁凌昀被逗笑，唐予颜抓拍到一张十分满意的笑颜照。照片里凌昀轻微侧头看向地面，眼睛的弧度和鼻梁都被光映得清晰，构成更生动的画像。

“怎麽样？拍的不错吧。”唐予颜划拉着屏幕，凌昀在旁边应和，悄悄看了很多眼近距离的她。

“我拍的也不赖啊，不信…”凌昀环顾一圈，周围明显没有人，“不信你发朋友圈，说不定有人夸摄影师。”

不敢越过镜头去看帮他拍照的她，不敢直接要那些他拍下的她的照片，不敢说出他看过好几次她的朋友圈。弯弯绕绕，他只敢用这样的方式求得一个偷偷保存照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