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岚:“因为这还是梦。”
苏弋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他接着问:“心锚是什麽”?
至少不会是那幅画了吧。
竹岚盯着苏弋看,眼中隐隐地洇了点潋滟的水光。苏弋被看得很不自在,可他又不能走。
竹岚:“是你。”
苏弋愣了下,随即点头,能接受却还是有点疑惑。他哭笑不得地问:“心锚还可以是个人?”
竹岚:“心锚可以是一切。”
苏弋点头,“所以,菩萨娘娘已经给予我们恩泽了”。
竹岚闻言看了苏弋一眼,然後牵起苏弋的手跪下,松手後摁着苏弋的脑袋向观音菩萨磕了个头。他跪俯在观音菩萨的脚下,可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真正来馨香祷祝的人,因为竹岚太过傲慢了。
“千处祈求千处应,苦海常作渡人舟。”
“杨枝一滴真甘露,散作山河大地春。”
“求菩萨娘娘保佑苏弋幸福丶快乐……”竹岚顿了下,接着响起的声音是之前难以比拟的虔诚,“还有最最重要的平安”。
现在的竹岚,但很不一样。
听着竹岚的话,苏弋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很像拜堂。这很不合时宜,苏弋在内心里谴责自己。
苏弋偏头,竹岚的嘴角挂着笑意,像冰箱里的电灯,明亮却并不温暖。
“沙沙”
苏弋回头,“有人来了”。
竹岚:“你的听觉也太好了吧。”
苏弋和竹岚来到大门,郑无恙正好走进来。
“苏弋!”郑无恙的声音因冷而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却依然响亮。
郑无恙摸了下苏弋的手,冰凉的,又摸了下苏弋的黑色外套,料子很薄根本就挡不住风。他把大衣脱下来给苏弋穿上,有点生气地说:“这麽冷的天,你一个人出来,还穿得这麽少。感冒了怎麽办?我看你手机也没带,遇到危险了怎麽办”?
苏弋乖乖地擡起手,让郑无恙帮他穿上。
“对不起。”苏弋的声音混在风里,听起来像是在山陬海澨中迷失般,却麻乱得不可战胜。
郑无恙说不出话来,他心疼苏弋。
“苏弋,不用说对不起的。”而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自己,是他没有过问就直接打开了苏弋的门,没有经过同意就翻看了苏弋的手机。靠,苏弋也不设个密码什麽的,一打开全看见了,尽管很干净,和手机的主人一样,又笨又他麽的纯粹。
“走吧。”
苏弋看着竹岚说:“再见。”
“再见。”竹岚的语气格外地珍重。
苏弋的背影比来时要稳许多,竹岚没有回去,就靠在门口处。这条路残留着苏弋的味道,让竹岚甘之如饴。
竹岚遗憾地喃喃自语:“阿岚啊阿岚,好可惜,还没听到你唤我一声阿岚。”
“苏弋,你还冷吗?咋手还是这麽凉?”
“苏弋,你饿不饿?你晚上都没有吃什麽。”
“苏弋,你一个人睡会害怕吗?要不要无恙哥哥来陪你?”
“苏弋……”
“苏弋……”
“苏弋……”
苏弋:……他想捶死郑无恙。
“苏弋。”
这声喊得很不一样,苏弋回头。
“一定要结婚吗?”
苏弋把头转回去,“之前说过不会结的,那就是不会结”。
郑无恙的两只手挤着苏弋的脸颊肉,把他的脸抓过来,“苏弋,你记住,你无恙哥哥永远都爱你”。
苏弋:……
“苏弋,那你要不要试着主动向我走一步呢?”
苏弋:?
苏弋:“什麽意思?”
郑无恙眉眼含笑,却悲伤浓烈,“我怕没有机会了”。
苏弋皱眉退一步,无奈地说:“我知道了”。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