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序压下身体的燥热感,晃了晃手里的帽子说:“这好像是我的”。
苏弋心虚地瞟向一侧,不再与温序对视,他点了点头,便坐起来了。
温序在苏弋旁边坐下,盯着微微低着头的苏弋,出了神。
游轮有些晃,可在温序的眼中,此刻似乎被冻结了一般,穿过云层和大海的阳光,镶嵌在苏弋的身上,他的脸庞宛如用最上乘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每一寸都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苏弋一直在等着温序的话,可温序只是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让他不自觉地紧张起来,毕竟,苏弋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但他依然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苏弋:“多少钱?我赔给你。”
从苏弋说话开始,温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酥酥痒痒的,他忍不住地更靠近苏弋一点。温序看着近在咫尺的的脸蛋,只要头再往前倾那麽一点,他就可以亲到苏弋,温序不但这麽想,而且真的很想这麽做。
苏弋不自然地问:“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吗?”
温序反应过来,坐直,却依然目光如炬,落在苏弋的嘴唇上。
苏弋忍住脾气,“这帽子,我可以赔或者是买”。
温序急忙说:“不是,不用,我可以送你的。”向是要表达自己的决心,温序把帽子重新戴在苏弋毛茸茸的脑袋上,还故意地压了压。
苏弋忍受着头上的重量,点头。
温序问:“你叫什麽?”
反正帽子已经是他的了,苏弋并不打算继续理温序。
见苏弋不说话,也不看着自己,温序才想起来,他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温序,时序的序”。温序又凑近,“你叫什麽”?
苏弋低头,他想不起来自己为什麽在这里了。
温序:“你……”
话还没说话,苏弋便起身走了,温序立马跟上去。苏弋回到了大厅,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苏弋?苏先生?”
苏弋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经理:“这是您的房卡。”
苏弋接过,在温序抓到自己之前先溜了。
躺在床上,苏弋来回地扫了几次天花板,他感受得到,游轮离开得越久,里面动荡的不安感就越浓烈。他不经意地瞄了一下,床头摆着一盆竹子。靠着窗户,竹影婆娑,折在苏弋的头顶上。
苏弋闭上眼,又睁开。雾气在眼前,一阵接着一阵扑向竹林深处,霎时就笼住了降紫色的古刹。他坐起来,竹叶簌簌地从他的身上落下。
苏弋:?
幡坠神龛,木鱼声颤。僧人停在苏弋的面前蹲下,幽苍的眼睛仿佛剥蚀了茂盛的野草荒藤。
僧人:“施主,需要帮助吗?”
苏弋不客气道:“需要。”
僧人扶起苏弋,“施主,随我来”。
祓仲寺。
远处传来杳杳的钟声,成股的檀香薄烟窜入鼻腔。僧人立于一人之後,轻喊了声:“住持”。
苏弋皱眉,下意识地想到了佛教。
住持回头,菩珠拈撞的泠泠声掺杂着袈裟的摩挲,浑厚又自带虔诚的嗓音让苏弋微微一怔。
“施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您是来求什麽的呢?”
苏弋:“我时常会不记得过往的事。”
住持思索了一番,“施主是想要回想起那些被您遗忘的记忆吗”?
“倒也不是,就是……”苏弋忽地顿住了,因为他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麽。
住持:“施主?”
苏弋摇头,“没什麽,我可以拜一拜观音菩萨吗”?
住持让开,“当然可以”。
苏弋覆没拢合的双掌,高悬于额颅,伏蒲敬叩观音的慈容。苏弋站起,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後,向住持和僧人一一颔首,便转过身走了。
与此同时,那根香以不同寻常的速度快速燃烧,在苏弋跨过台阶的时候,香断了。住持连忙叫住苏弋,“施主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