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苦笑:“能见人就行。”
他已经认命了。
唐浅喜在他头上有模有样捣鼓着,电推丶剪刀丶梳子齐上阵。江承看不见,但从她动作间感觉到她很有理发师傅的架势,心下稍安。
察觉到她停了手,他问:“好了吗?”
唐浅喜挪到他跟前,两手捧着他的头左左右右打量,眉头一皱。
江承心一咯噔。
“……我给你都推了吧。”唐浅喜躲闪着目光,“你还是适合寸头,帅气!”
江承无奈苦笑。
她又在他头上捣鼓一通,江承感觉到她这次只用了电推,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直接推完。
很快,她结束了动作,拿了镜子给他看。
江承左右扭头查看一番,说实话,挺好的,干干净净很清爽,和他上次花了二十块钱在理发店推的寸头效果差不多。
“师傅,结账。”他开玩笑。
唐浅喜解开围布,掸了掸他脖颈处细碎的头发,摆出一副生意人的模样,“小本生意,开业大酬宾,首位客人免费。”
江承笑了。
唐浅喜也笑,“先生记得打五星好评啊。”
唐浅喜回家後,画了会儿画,中午到陈欢店里吃了点儿馄饨,回去又是继续画画,到傍晚的时候去菜场买了糯米和蜜枣,想了想,又买了五花肉和咸鸭蛋黄。
她小时候是吃甜棕和白米粽长大的,每年端午,李奶奶都会带着她跟江承一起包粽子,包好了再让她带回去一些。
记忆里的甜棕固然好吃,但长大後到外地上学,尝到了一次咸棕,才发觉原来自己的本命粽子竟然是咸棕,但甜棕也依然割舍不下,童年记忆里的味道是怎麽也无法代替的。
自打李奶奶过世後,她家也没怎麽吃这种亲手包的粽子了,她和她哥在外地求学工作,一家三口端午难得聚在一起,吃粽子也都是各自从店里买来吃意思一下,凑个节日气氛。
今年端午,不旦一家三口都聚在一起,江承也回来了,自然是要好好过的。
吃完晚饭,唐浅喜把肉腌上放冰箱里冷藏,睡前又把糯米泡上水。
次日,端午,唐家三口皆起了个大早,唐恩林去菜场买菜,唐骏去河边打柴叶,唐浅喜剪了一些艾草回来,捆在一起倒挂在门上,又用雄黄兑酒,洒在房子四周,顺手还做了几个雄黄香囊,放了一些在角落里。
艾草和雄黄香囊都还有剩,想了想,装在袋子里骑上车去江承家。
江承在院子里浇水,看到她,关了水阀走过来。
唐浅喜停好车,把袋子递给他,“喏,给你带的。”
江承把艾草挂在门上,唐浅喜拿着雄黄香囊绕着房子外围这儿放一个,那儿放一个。
她还记得他之前说过的他家曾出现过蛇。
忙活好,江承从家里拎着两个袋子出来,关上门。
唐浅喜看一眼包装袋就知道是酒和火腿,叹气:“你带东西去,我爸又要说你了。”
江承不在意地笑了下,“今天过节,我空着手去不好。”
“我爸不喜欢你跟他生分。”
“……主要是过节。”江承没什麽底气。
“算了,你今天多吃点儿饭,陪他喝两杯,他会高兴的。”
“嗯,好。”
江承骑着车跟在唐浅喜後面去她家。
唐骏已经到了家,在厨房煮柴叶。
闻着阵阵清香,唐浅喜也去厨房,洗干净手,淘了几遍糯米,沥了水,端到餐桌上,又把蜜枣丶咸鸭蛋黄丶腌好的五花肉拿出来。
她把糯米分成两份,一份包甜棕,一份加了老抽丶生抽丶味精丶盐等调料拌匀备用。
唐骏把煮好的柴叶泡在冷水里,端到桌上,又拿了两捆彩色棉绳以做甜咸粽的区分,江承也去洗了手,过来一起包粽子。
几人分工明确,唐骏剪棉线,江承包白米粽,唐浅喜包肉粽。
唐浅喜把两片柴叶叠在一起窝成漏斗状,先放了点糯米铺个底,接着放五花肉和蛋黄,再铺一层糯米轻轻压实,把柴叶多出来的部分对折包紧,最後用棉绳捆结实。
几人包了大半,唐恩林回来,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买了不少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