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趁现在不忙你好好想想和顾少之间的事。”
“……我知道。”姜芷音一想到这事就头痛。
“依我看,等几个月後婚期一到就各奔东西。”
“恋爱你也谈过了,还是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事业上,才最稳妥保险。”
“小芷,你妈妈是不会同意你找个商人男朋友的,更甭说嫁人。”
“你妈妈的意见是,你还小,再努力工作几年,找个志同道合,老实本分的人过普通日子。”
“……”姜芷音知道妈妈会这样说,心里乱糟糟的。
外放的声音溜出虚掩的房门外,顾寻听得一清二楚。
他完全不在乎简歌从中作梗的说辞,只在意姜芷音的态度,而她此刻却沉默不语,是在犹疑吗?还是在考虑简歌的提议?
顾寻默默转身下楼,一阶一阶的台阶如同他沉重的心,一路向下坠。
夜将他包裹,眼前的漆黑令他看不到前方的路,心随着气温下降一同寒凉起来。
那边的姜芷音陷入冗长的沉默,简歌以为通话不良。
“喂?小芷能听到我说话吗?”
“简小妈,我明白你的好意,”她咬咬牙下定决心地回。“但我想努力试一次,让妈妈同意我和顾寻交往。”
一连几天顾寻都在隔壁房间忙碌到深夜,姜芷音盯着空荡荡的床,他又不打算过来睡吗?
她去隔壁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简洁的单音节。
“进”
姜芷音见他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输入,问。“你最近这麽忙吗?”
“嗯。毕竟陪睡服务是兼职。”顾寻未从笔记本中擡头看她一眼,生冷地甩过一句。
“什麽嘛!”没心没肺的姜芷音噗嗤笑出来,“说得自己跟牛郎似的。”
顾寻手指一顿,似是玩味地重复那两个字。
“牛郎?”
随後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并非笑意,而是带着讥讽的自嘲。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身份?”
姜芷音见他不高兴,自觉有点过分,解释着。“不是呀,我就随便一说的玩笑话。”
顾寻挑起眉梢看向她,阴阳怪气地说。“也对,我像个笑话一样,做着非分之想。”
两人眼神交汇,姜芷音怔了下。“你在说什麽?”
“我在说什麽,你不懂吗?”
他突来的冷脸,让姜芷音既心慌又懵懂。
顾寻索性将话讲个明白,几天来的憋闷让沉稳的他几近崩溃,完全不像平时的自己。
那种从悬崖坠下身体失重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梦中惊坐而起。
“你想过我们的未来吗?或者说你的未来有我的存在吗?”
姜芷音肯定地回,“当然有。”
她的回答并未让顾寻满意,又问。“好,你说说怎麽有,有什麽?”
“……”姜芷音沉默良久,支支吾吾出半句。
“……你再等等。”
敷衍的回答让顾寻眼眸渡上一层寒气,清冷质问。“等到几个月後,结婚证变离婚证?”
“……”姜芷音被噎住,一时不知怎麽回答。
她的沉默无疑激怒了他,胸口的火焰随着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窜出,不受控地提高音量。
“从一开始你就遮遮掩掩,怕经纪人知道,怕春叔秋婶知道,怕你爸妈知道,就不怕我受伤?”
“谁的话你都听,唯独不听我的。”
“你甘愿被工作狂洗脑,唱到死为目标,也不愿相信我是真的爱你,能跟你共度馀生,是吗?”
“是不是所有人反对我们,你就会跟我离婚分手?”
以往的他无论是面对谁,包括顾青山在内,无论内心有多澎湃,都不会表现出激烈,一副让人猜不透摸不准不带任何情绪的平静。
这次是例外,他人生中最出格的一次,怒火冲破深沉毫无掩饰地暴露在外。
他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