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叔摆摆手揽下重任,说。“找人花那冤枉钱干嘛,我慢慢做就成。”
秋婶也不同意。“芷丫头,就让老头子干,钱要算计着花,省着点用。”
春叔秋婶看她时常闷在家里,他们不懂什麽搞音乐的事,倒也知道工作不多就挣得少的道理。
姜芷音明白他们为她省钱的好意,但她好像还没落魄到那个地步吧。
不说爸妈临走前给她留了足够多的生活费,以前自己挣的钱也不少。
她的花销很低,不喜欢大牌,对奢侈品不感兴趣,也没有烧钱的收藏爱好。
一身家居服穿了三四年,她盯着掉了色的脱鞋,难怪春叔秋婶会误会,看上去的确有落魄那味儿。
姜芷音吃过早饭,打着哈欠回到二楼卧室睡个回笼觉。
依照睡前先刷会儿手机的习惯,又想到被造谣的破事,算了还是别找骂,乖乖听简歌的话,不上帐号讨那个没趣。
手机放一边,睡觉。
迷蒙中的她好像又回到半夜那个梦里,还是那厚重的大雾,
一道带着愠怒又有几分调笑的声音,穿透雾气响起。
“你吃了我家的果子,就是我家的人了。”
她吓得连连後退,低头瞧见脚下散落着很多果核。
那道声音又在雾气中响起。
“数数偷吃了多少颗,一颗就要陪我一年。”
影影绰绰的身影向这边走来,脚步声由远及近,越发地清晰……
姜芷音从梦中惊醒,捂着怦怦跳的心脏。
不是她胆子小,只是这个梦太邪门。
妈妈不是说隔壁是温婉的大家闺秀吗,怎麽会是个男人呢?
她心神恍惚地下楼求证,秋婶应该知道些隔壁邻居的事。
秋婶正在厨房择菜,说起过往。
“那家是对两口子,女的长得很好看,一看就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姜芷音问她最关心这个问题。“那她老公是什麽样的?”
秋婶想了想,说。“没见过。”
姜芷音有点失望,啥也没问出来。
秋婶像是想起什麽,又说。“不过,有一次我听到隔壁有吵架声,那男的还动了手,女的哭了很久呐。”
“那麽漂亮的老婆也下得去手,那男的真不是人!”
姜芷音听着怕怕的,不会她梦到的就是这个打老婆的家暴男吧?
她心里直打鼓。
的确是自己嘴馋吃了人家的果子,不应该。
她捧着一碗核桃来到院子里,看向院墙,被雨水侵蚀塌了一角。
姜芷音蹬着亭子边,攀到不高的墙头,把碗放上去。
为时已晚称不上是补救的法子,也算略表一下诚意。
她向里面看去,完全颠覆自己想像中荒废多年的杂乱,院子里整洁干净,有人来定期打扫。
完了,她的罪证收集者。
就在这时,主屋里传出响动,吓得她缩着脑袋跳下亭子。
一定是被发现了,快跑。
二楼的窗户半开着,一道颀长的身影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狭长低垂的眼眸瞧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很有趣,又瞥向墙沿儿上那碗核桃,是见面礼吗?
他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不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