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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後,谢杳的心中总是惴惴不安,她以为是这几日过于劳累,身体不适所导致的,故一连几日,她都让自己歇息下来,不时出门散心。
高燕见她如此,忍不住劝她再走远些,游山玩水放松心绪。
谢杳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前往楚州,去看一看陆刺史治下的城池。
途径扬州时,她稍作停留,扬州城与三年前相比,人口增了不少,如今街上熙熙攘攘,一片繁华景象。
第五日出城时,马车停下的片刻,谢杳掀开窗帷,目光随意扫过来往的人群,发现了一丝异样。
这些进城的人大多衣衫厚实,应是自北方前来,她仔细打量着每一个进城的人,发现几乎都是外来客。
久居江南的人根本不会在此时换上初冬的装束,这般温热的天气,他们却连换身衣裳的时间都没有,说明来者匆匆,应是为急事所扰,可如此大量的人流涌向江南,会是因为什麽急事?
难道长安有异?
她极快地理清思绪,若是长安动乱,恐怕各地早就流言四起,不会悄无声息,北方并无灾情,因而也不是流民南迁。
“怎麽都是些生面孔。”小满口中喃喃。
谢杳望向她:“什麽?”
“这几日,城中添了不少生面孔。”
棠梨蹙眉:“你是说扬州?”
小满摇头:“不止是扬州,还有江宁。”
谢杳心头一震,小满过目不忘,不会说错,更何况这些人的衣着,她也绝不会看错。
她渐渐生出一个极荒诞的念头:难道圣上要对江宁侯府下手?
“不去楚州了,回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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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庆策马赶到薛府时,薛府门庭冷清,透着一股怪异。
他顾不得多想,径直进了府。
府内各处都是侍卫把守,与外面是截然不同的天地。
管家见来人是他,急忙笑脸相迎走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二殿下,家主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见。”
元庆眸光一沉,生出几分不悦。
“不是外祖父传信,召本殿归乡吗?”
“确是如此,可郎中吩咐了,这几日家主不可见客,否则不利病体。”
元庆极不耐烦:“那本殿何时能见到外祖父?”
“一日後便可。”
“怎麽不见永乐公主?”元庆环顾四周,也没看到元承双,不免有些奇怪。
“公主……早産了。”
元庆转身欲走,又被管家拦下:“二殿下少安毋躁,公主那边尚有驸马,如今家主病倒,薛府还需您主持大局。”
“你威胁本殿?”
“老奴不敢,这一切皆是依家主之令行事,若有得罪,还望二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元庆颔首,暗自盘算:不过阔别一年的洛阳,到底缘何这般草木皆兵?
也罢,他倒要看看外祖父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麽药。
“哇——”
元承双抱起榻上的孩子,轻轻拍了拍,手臂左右晃着哄她入眠。
谢景闻声惊醒,拿起一件衣裳,给元承双披好。
“玄明,你别在桌案那儿倚着了,回书房休憩吧。”
谢景轻轻摇头:“我在这儿陪着你,也能帮一帮忙。”
元承双莞尔,摆手示意他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