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菜,两人对话中断。
待人离开关上门。
安王才又道:“素闻晏侍郎也有看戏的喜好,本王以为看戏如观棋,不知侍郎大人如何认为?”
晏世清直视安王的眼睛:“观戏无法改变戏剧的走向,但写戏折子,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安王可太喜欢这双清冷淡漠的眸子了,想亲。
他看向窗外正在表演杂耍的人:“万一,戏台子上的人不按照你写的来演,又或者期间出了什么变故呢?你看,他接下来会把缸顶起来,现在他成功了,但本王见过他失败的样子。”
晏世清顺着安王的视线看过去,耳边依稀能听到人们叫好的声音:“至少,能知道哪些人、扮演的什么角色。”
安王收回视线,端起杯子跟晏世清碰了下:“尝尝这家的羊肉,鲜嫩不膻。”
他看着晏世清,很想说:我帮你干掉太子啊!只要你一句话!我去东宫刺杀太子——虽然、可能、大概直接刺杀成功的几率很低。
安王知道,贸然这样说,只会让晏世清更加防备自己。
说自己想争皇位,寻求晏家帮助就更不可能了。
帮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争皇位,不亚于帮瞎子重见光明、让瘸子健步如飞、使哑巴开口唱戏。
愁。
谁能想到晏世清忽然对太子和朱家起了敌意?
这不是晏世清的问题,怪他没能提前察觉,早做打算。
“晏侍郎,你说为何会说替罪羊,而不是替罪猪、替罪牛什么的?”
晏世清:“替罪羊一词,是由外域传来,将人的罪恶转嫁到羊的身上,放逐羊象征罪恶被带走,故称替罪羊——”
他忽然想到笛醉炀在这件事情中,很可能就是替罪羊。
因为众所周知,他太子党羽。
是了,太子的人肯定已经帮他布置妥当,就算揪出笛醉炀也牵扯不到太子。
但,他可以借此来一出祸水东引!
安王看晏世清的神色,就知道他有了主意。
“咳,其实,本王兴致来了也喜欢唱上两嗓子的。”
晏世清并未接话茬:“王爷,我敬您,多谢您慷慨赠书。”
安王眼睛微微眯起,语气拖长佯装抱怨:“晏侍郎与本王这般客气,本王突然不想赠书了,本王要做个抠门的人,哼。”
晏世清无端从中品出些撒娇的意味。
一定是品错了。
安王是不是喝醉了?貌似也没喝多少——安王酒量,确实一般。
晏世清眼皮一跳,安王不会又抱他的腿或者闷不作声的哭吧?
思及此,晏世清放柔语气:“下官只是借阅,抄录过后,便将书还给王爷。”
安王连续喝了两杯酒,才开口:“本王不是抠门,晏侍郎你说,咱们算不算朋友?”
语气带着淡淡的醉意,以及……委屈。
若是晏世清说不算,就立马哭给他看。
安王自认装醉的本事已经得心应手、出神入化、亲娘都分辨不出了。
晏世清确实分辨不出,他只当安王是醉了。
“自然是算的,能与王爷为友,这是下官的荣幸。”
“你骗我!”安王嘴巴一瘪,眼眶就红了。
晏世清不禁反思,自己方才说了重话么?没有啊!
安王小声控诉:“谁家好友下官、下官的自称,然后您啊、王爷啊的尊称?”
晏世清哭笑不得,上一次还唤他兄长,现在又改口了。
他试探着唤了声安王的表字:“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