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止不住地挣扎起来,下意识也跟着紧紧捂住了脑袋。
苏梦枕心中倏地咯噔一下,不由揽紧了怀中颤栗不休的姑娘。
她的身体实在烫得厉害。
那温家的‘一枝毒锈’与白愁飞的至寒指劲一道打入体内,原本不该是如此情状才是。
但她仅在最开始起了薄薄一层寒霜,而後很快就消退了下去,之後身体便大多都处于甚为滚烫灼人的状况。
唯一的解释,只有可能是夜兔的体征与常人不同。
而那‘一枝毒锈’打入体内後,扰人心智的毒性与夜兔一族的嗜杀血脉相融,根本无人能知晓究竟会出现什麽样的後果。
她挣扎得更厉害了,口中只不停喊着疼。
苏梦枕忍着心慌,稳住手注入内力为她疏导头中经络,他声音微颤,轻柔问道,“阿晚……有好些吗?”
她似乎已是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摇头,摇着摇着又开始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
那厢的关七越发狂躁,此时已然敌我不分,就连迷天盟的人都被他乱窜的剑气杀了好几个。
“疼……好疼……”
关七越是狂躁,嚎叫声便越是尖刻,花晚晚也随之挣扎得越发厉害,她捂着头止不住地凄厉哭喊起来,声音嘶哑又破碎。
“苏小刀……疼……”
“别叫了……闭嘴……让他闭嘴啊!”
苏梦枕方才早已为她点了封闭听觉的穴道,但关七的嚎声裹挟了刚猛内劲,轻易就穿透了封闭的穴道。
他紧紧抱着她,心疼如刀绞,却又束手无策,身心无力到了极点。
不知他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够减轻她此刻的痛楚。
注入内力疏导不管用,封闭听觉也同样不管用,他最後唯一能做的,只是双手牢牢帮她捂住耳朵削弱些许声音传入。
苏梦枕的心里沉重如铅。
若是不赶紧解决掉关七的问题,或许今日所有人都无法安然离开此地。
而阿晚的情况委实太过不对劲,再这般拖延下去,只怕她的身体会先一步承受不住。
苏梦枕目光凛冽,一咬牙狠下心来,将她的身体轻轻放下妥善置靠在墙隅边。
花晚晚此时已经疼得意识不太清楚了。
他垂眸凝视着她,擡手轻抚了抚她耳侧的青丝,眼瞳中映漾着她的倒影,目光仿佛温柔得能从中溢出水来。
但他开口出声之时,却是带着一股义无反顾的决意,与无可撼动慎之又慎的郑重。
“无邪,帮我照看好阿晚。”
他忍着心中不舍,再度深深看了她一眼,倏而决然站起身来。
杨无邪神色忧虑,但还是肃然应道,“是,公子。”
王小石的挽留剑早已解开了布帛。
他左边一手凌空销魂剑,右手一把隔空相思刀。
苏梦枕在这般险之又险的情形下,仍是不改躬先士卒的行事作风,擡手抽出袖中红袖刀,只听一缕刀声轻吟,再见清瘦身影遽然一闪,立时扬刀先行疾掠而攻。
几人并没有提前商议过,但或许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敌人。
作为苏梦枕曾经的敌人,狄飞惊手中起势施以大弃子擒拿手,身形一动踏起疾龙无影身法,即刻配合默契地跟了上去。
刀影潋滟,人影飘忽。
剑光凌冽,剑气强盛。
嚎叫声,咳嗽声,破风声,交织缠叠。
战局中心全是肉眼看不清的数道残影。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在随着刀剑交鸣而颤动。
以三对一,看上去似乎战了个不相上下。
但实际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