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无邪彻底念不下去了。
但正忙活着的兔子听到回响在房内的BGM忽然没了,立时停下手中的活,擡起头来看向他,一脸无辜的问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花晚晚此时盘腿坐在床边的地上。
她的面前放了个红木箱,红木箱敞开着,里面装满了雕作兔形的上等和田白玉。
只不过形状虽相似,但无一相同。
那是苏梦枕为了雕琢一枚伞坠,在这六年里陆陆续续雕坏废弃的玉料。
那枚玉兔伞坠如今已挂在了花晚晚的扶光伞柄上。
那堆失败品被他随手扔进红木箱里,又随手塞在了床底下。
他或许真没什麽雕刻的艺术天分,也或许实在太追求完美,直到废弃玉料填满了红木箱,才终于雕成了一枚满意的玉坠。
为了哄男朋友睡觉,花晚晚直接搬到了他的房间里来,住了几天後,偶然之下发现了床底下的红木箱,一打开就瞧见了这一大堆废弃玉料。
她直呼败家子儿。
然後自那天起就开始了她的玉料改造工程。
杨无邪默默叹了口气,摇头答道,“……没有。”
公子多年夙愿一朝得偿,如今与晚姑娘感情落定,确是好事,他也实在替公子高兴。
但……
眼前这个一边听着情报消息,一边‘咔擦咔擦’手剥坚果的公子。
以及旁边那只一边啃着坚果果实,一边‘嚓呲嚓呲’磨着玉料的兔子。
杨无邪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实在不知道是该高兴公子的心病已然痊愈,还是该痛心疾首痊愈是痊愈了,但他的画风好像有点被带歪了。
花晚晚不知道他的忧愁,她只知道她的玉料改造工程又又又失败了。
她好像也没什麽雕刻的艺术天赋。
是她错了,她不该说苏小刀败家子。
原来雕刻真是一件难到令兔麻爪的事情。
话说回来,“杨管家,我胖鸟呢?”
杨无邪愣了一下,“不是在王小石那里吗?”
王小石的师父天衣居士也养了只鸟,名叫乖乖,他自小就跟在天衣居士身边,对养鸟很有心得,至少比花晚晚这个挂名的鸟主人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自王小石一起来到风雨楼後,胖鸟不是去杨无邪那里感受填鸭式投喂,就是在王小石那里享受专业级服务……这一个月以来,可以说它是天天乐不思蜀,日日夜不归宿。
但杨无邪也立马想起来了,他方才跟王小石分开不久,“但刚刚好像并未看到。”
既然它不在杨管家这里,也没在王小石那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估计是在很好看的狄飞惊那里了。
说曹操曹操到。
刚说到胖鸟,胖鸟就被从窗外扑簌簌地飞了进来。
它这一个月又吃胖了不少,飞得有点费劲,晃晃悠悠地落到了红木箱上,看得花晚晚眼皮子一跳一跳的。
她随手拈了颗榛子喂给了它,“你这两天是不是跑狄飞惊那里去了?”
胖鸟三两下嚼巴嚼巴吞下了榛子,“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你猜我在飞飞住的那地儿瞧见谁了?”
花晚晚手上继续忙活起了她的改造工程,闻言头也不擡,“除了雷纯还能有谁。”
狄飞惊为了报雷损当年的救命之恩与知遇之德,曾答应过他出了事後会护着雷纯,但雷纯如今好像搭上了什麽大人物的船,关于这个狄飞惊倒是并未对她详细提起。
但说到这个花晚晚才恍然想起来,那天他特意过来提醒了她,只说雷纯收到了她还活着的消息……
她转头看向苏梦枕,语气有些困惑,“那天狄飞惊说,雷纯好像想要找我报仇,他让我最近小心点。”
她只是照狄飞惊说的话复述出来告诉苏梦枕,但并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而且也没太当回事,所以拖到了现在想起来才顺便一说。
毕竟雷损是被她一剑捅死的,雷纯想找她报仇天经地义,情有可原。
但不是听说雷纯练不了武功吗?那到底还有什麽好小心的?竟值得狄飞惊特地赶来提醒她?
她的话音方才落下,却见苏梦枕眉头立时皱了起来,眼底也蒙上了一层冷意。
杨无邪也同样面色凝重。
花晚晚一脸懵,等等,是我错过了什麽吗?
为什麽你们都那麽慎重??
胖鸟在旁边插了话,“你还是听飞飞一句劝吧,原着额……反正她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