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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丰饶行者(第1页)

第100章丰饶行者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我是指罗刹已经认出来我这件事。

说到底还是丰饶的命途太过邪性,正经的星神一般只是给予一部分当做填补我的养料,丰饶的命途之上被解码概括出来的哲学概念却有一个“利他”,直接将原本的实习工作擡升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

让「我」即丰饶了。

虽然这确实为一部分星神验证了祂们的猜想,我之存在确实可以增幅乃至于包容整个命途,我之身躯可以成为命途的苗床,但药师此举也确实破坏了均衡。

祂们的共识里对这种做法,都是排斥的,因此浮黎放出一点记忆,都只能算是提醒。

提醒药师的所作所为已经越距,提醒我应当记得体验工作的事。

而罗刹,我说了他一直都很凑巧。

我的这位前夫,对丰饶的命途可能是有种命中注定,无论是我以前随意的放下的一个砝码,还是他如今确切的往弑神路上走了很多步的现状……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选什麽人都不如选择一个对丰饶有威胁,又跟我有旧的人,最妙的是,他还是游离的行商,没有明确的势力归属,只是前净庭教宗的人,他甚至是自己走到我面前的。

凭着玄之又玄的直觉?大概,罗刹在认人方面似乎有些过于唯心,一点似是而非都够不上的感觉——对我来说是如此,对他而言,那是寻觅许久,一擡头的失而复得。

心脏在见到一个朦胧的剪影时,便生出了本不该从他的身躯里再诞生的情绪。

他抓着这点疑似错觉的情感,一路追到了仙舟,追到了我当前的所有信息,这当然也包括了我突然冒出来的丈夫。

——金长发,笑容温和的丈夫。

一般人在看到我突然冒出来的丈夫时,至少不会立即将我拖回旧日时光。

在诸多对人的定义里,同一个个体若是经历了不同的事情,不记得所有过往,长成了与过去印象中截然不同的样子,他她祂是否与过去能被称作同一个体?

许多领域里,情感的价值不值一提,这个问题的回答是肯定,记忆的缺失和经历的不同不能抹杀同一性,这只是在你的情感里称作死去,对于这个个体而言,或许能称作新生。

罗刹的情况要更加复杂一些:妻子已经确切死亡了一次,又被丰饶复生找回存在,复生後的,是否还是他的妻子?

仙舟是这方面的专家,前有长生种绕不开的魔阴身,後有屡次犯禁窃夺不死希图复生而前赴後继的人。

他们给罗刹,这位疑似妻子死亡因而分不清现实和幻想,曾有过严重谵妄症状的天外行商的建议算是很中肯的一句:“倘若你的妻子确实被丰饶孽物夺走了丰饶的赐福因而死亡,再现身时已经是另一位丰饶令使的妻子。那麽,你可能需要考虑一种情况,她是否一直都是这位没有记录的令使的妻子?”

这样的事,并不是没有,仙舟的万寿无情丹便有这种一点也不浪漫,却又贴合实际的故事:药王秘传接近仙舟丹鼎司丹士,以情爱为饵,意图全面渗透丹鼎司。

亦并不是仙舟方面意图棒打鸳鸯,拆散一对有情人,实在是这前後之事,很难不让人多想。

就算罗刹口中之人是我。

仙舟也并未放弃这种疑虑,倒不如说,这是让仙舟在看我时又加了一层迷雾。

毕竟从这位行商的口中,我是在成为仙舟人之前与他喜结良缘并最终死去的,如何拥有对仙舟的记忆,并认为自己是仙舟人的,他并不知晓。

仙舟对这方面亦是一概不知,只有帝弓司命的气息如此顽强的界定着我的行为,并未抵达孽物的标准。

我从一开始就是丰饶令使的妻子和丰饶令使将我救活与我成亲,都不无可能。

仙舟窥见的不过是他们亲眼所见的以及他人诉说的一个侧面。

我有什麽故事,是否是丰饶的受害者,是否与眼前的行商有过一段故事,这些对于仙舟重要吗?

难说,毕竟权衡利弊之举,仔细思虑都常有疏漏,这等或真或假的信息,他们只能是收集当个参考,却又不能尽信。

重要程度,只能说视情况而定,我若是在之後发展成了丰饶孽物,仙舟对我的经历只会是研究我的行为模式,尽可能拉高对我的防备,严阵以待。

我若是丰饶的受害者,那麽故事可以稍後再听,先将人救出来再说。

但罗刹会借用仙舟名义这件事,到底是成了。

浮黎又让这位行商,在真的与我面对面时,唤回了已经流逝的记忆。

其实有没有记忆并不重要,罗刹在此之前已经笃定这是事实,记忆的回归不过是让他确认了一点,我的死亡和再出现,不是一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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