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麽意思?”她哥哥忍不住了,“我难道不是为你好,你便是同他合离了,你还能再嫁什麽样的人家,还能比他好麽。”
钱锦反驳:“我为什麽还要再嫁,天下的男人都是一般黑心。”
她有几家铺子,都是自己在经营。
就算没了,她有手有脚,也不至于饿死。
为什麽还要嫁人。
眼见又要吵起来,她嫂子赶紧说:“阿锦啊,纵然你相公做了再对不起你的事,可你总归还是要想想两个孩子啊。”
她哥冷冷道:“你好好想想吧。”
“真要合离了,影响她们的名声不说,日後也再难瞧见了,这可都是你十月怀胎丶生下的骨肉啊。”
她哥反正是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什麽非要合离?一个纳妾,这不是还没纳麽。”
钱锦咬牙:“我就是为了她俩,才定要离了顾家的,我不仅要合离,两个孩子我也都要带走。”
她兄嫂仿佛听到了什麽天方夜谭。
“这……从来没有这个说法啊……”
合离也是有的,带孩子的也都是寡妇。
何况顾家如今发达了,如何会……便是那两个孩子,难道就肯?
顾选这人,张宛也是见过的,之前这不还给他们办过事儿麽。
男人想要在官场上钻营,这也没什麽。
至于家中如何,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也不太好说。
张宛想了想问:“你可想好了?”
钱锦点头:“绝不反悔。”
说起来,钱锦应该是张宛来到这个世界後最早接触的几个女性。
她们应该能算得上闺蜜。
但因为身份等级上的差异,没有平等,自然也就谈不上什麽感情。
就好像帝後,也是先君臣,後夫妻。
他们之间没有基本的平等,也很难谈什麽真爱。所谓的爱,都不过是皇帝单方面的施舍而已。
朱佑樘对张皇後,算是与衆不同了。
和这个时代芸芸衆生不同,尤其是哪些囿于後宅的女子不同。
钱锦的身上,总是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她的脸上,似乎就写着“不妥协”三个字。
她曾也说过:“虽然生做女儿也没什麽不好,但若是男子,自然能够去开创一番事业。”
能读书的,便读书科举。
读书不成的,便还可经商做买卖。
再不行的,总归有田的种田,有工的做工,天地总是广阔的。
“我爹小时候,是将我和哥哥弟弟们一起教养的,我也从来不输给他们,可是……”
可是似乎也没有什麽用。
“殿下,我想合离,实在不行,就让顾选休了我,我也无所谓。”
她和顾选,便是恩断义绝了。
张宛认真说:“若只是合离,纵然他不愿意,我也可以说上两句。”
可想要两个女儿都跟着母亲,是有几分难办的。。
就算是现代,父母离婚,有两个孩子的,大部分也是一人一个。
若两个太小,倒是可以都判给母亲。
若是再大一些,确实也可以自己做主了。可这不是不大不小麽。
“如果你们姐妹俩一定得分开,必须要一个跟爸爸,一个跟妈妈,那你怎麽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