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完澡就躺到床上去,盘坐修炼,虽然没什麽成效,但能增进一点是一点吧。
灵力运行好几个周天後,她有些沮丧地睁开眼,修为的增进微乎其微。
屋里暗了下来,李眉砂可能以为她要睡觉,就将桌上的烛火拿到屏风另一侧。
他还在沐浴,烛光在屏风上投下剪影,侧脸线条清俊冷丽。
下一刻,少年起身穿衣,宽肩窄腰的身躯仅隔着一扇屏风,肌肉线条随着穿衣的动作起伏舒展,像是雨夜里抽枝拔节的竹,带着让人移不开眼的张力。
他好像长高了一些,看上去也少了几分青涩。
祝遥栀看着屏风上的剪影,心想她如果自己打坐修炼,一整天下来修为也不见得长进多少,还不如双修。
毕竟李眉砂从灵根到修为,都太契合她了,简直像是生来就为了给她当炉鼎……不对,她在想些什麽。
她晃了晃脑袋,把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从脑子里晃了出去。
她忍不住,没事找事一样地说:“你能不能穿快点,磨磨唧唧的。”
“好。”
很快,李眉砂穿戴整齐,拿着那盏烛火放到床头柜上。
床榻边缘陷下去一角,他坐下,轻声问:“不睡觉麽?今天已经练了一下午的剑。”
“你哄小孩呢,这才练了多久。”她躺下去,晃了晃握剑的手,虎口处现在还有些酸麻。
然後她的手就被轻轻捧住,苍白的指尖缓缓滑过她的手心。
明明是手指。但她觉得黏腻湿滑,还有细密的吮吸感,像是那些触手。
等她回过神来,李眉砂已经把她的手塞进了暖和的被子里,隔着被子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好了,睡觉吧。”
她忍不住说:“你真的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少年微微弯起眼眸,伸手摸了摸她的鬓角,轻声说:“乖乖。”
像小怪物一样。
好吧,本来就是。
祝遥栀拍开他的手,“我明明比你大一岁。”
“年龄对怪物来说没有意义,我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生长至最强盛之时。”李眉砂俯身,为她拈了拈被角。
“你已经知道了?”她有些意外。
“嗯。”少年颔首,“之前诸多无法理解的事物,以人的角度倒是很好读懂。”
“比如?”她问。
“之前栀栀不让我亲这里,”他的指尖抚过她的唇,“是因为对你来说,这要比床笫之欢更为亲密。”
“没错。”她轻轻闭上眼,“我觉得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会接吻。”
“还是不喜欢我?”微凉的发丝落在她脸侧,少年倾身而下,与她气息交错,说话间鼻尖擦过她的,“我现在已经和你很像了,栀栀。”
有心跳,有呼吸,也有脉搏,几乎是一个,和她一样的人。
祝遥栀轻呼一口气。
实话实说,她就没正正经经地入道修炼过,野路子走多了,歪门邪道用惯了。
所以这麽活生生的一个炉鼎摆在她面前,还这麽白给,她真的很难继续老老实实地打坐修炼。
她闭着眼睛说:“不要勾引我,我是一个意志薄弱的人。”
然後她就被亲了,轻而浅的一个吻印在她脸颊上,一触即分。
祝遥栀瞬间睁开眼,李眉砂擡起头,单手支着下颌撑在她上方。
他脸上依然清冷,但眼中情绪黏稠得化不开,眉心朱砂被烛火映得盈盈欲坠,像勾魂的艳鬼。
“好可爱,我一时忘情。”他说。
言行都直白了很多。
一开始她有点难以想象李眉砂这样黏着她,但转念一想,之前李眉砂不是不想,只是隐忍克制,但现在那些清规戒律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现在唯一有用的是她的意愿。
祝遥栀面无表情地说:“熄灯,睡觉。”
“好。”
李眉砂并不意外,他撩开床帘,俯身吹熄了烛火。
屋里暗了下来,但她满脑子都是烛光熄灭之前的画面,少年将墨缎一样的长发撩到耳後,露出白玉般的侧脸,淡色双唇轻啓呼出一口气。
人一旦动了歪心思,好像就忍不住总是想到某些事情上去。
祝遥栀咬了咬牙,“你长这麽好看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