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栀要如何?”少年扬起眼睫,星海一样的眼瞳盛着璨璨的期待。
“我…”祝遥栀还真说不上来她能拿邪神怎麽样。
而邪神似是早就看穿了她的色厉内荏,细密绵柔的亲吻又压了下来,她看到少年上扬的眼尾,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
祝遥栀可能真的被酒香熏醉了,竟然真的上了祂的鈎,掐着少年的脸就咬了上去。
这一口咬在邪神的脸颊上,因为她的牙齿没有用什麽力气,所以与其说是咬了一口,不如说是亲了一口。
所以被她亲了一下的邪神怔住,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眼睛一眨也不眨,星蓝虹膜流光璀璨,三角形的瞳孔旋转如涡流。
“怎麽了。”祝遥栀伸手在祂面前晃了晃。
“有点,晕。”小怪物的瞳孔不停地转呀转,耳尖浮上一层薄红。
就因为被她咬了一口?
祝遥栀有些好笑,银白的发尾慢悠悠地飘下来,像是已经瘫软无力,轻轻扫过她的手指。可能是因为十指连心,祝遥栀心尖上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生出些许恶作剧的念头。
所以她偏转过脸,轻快地在少年泛红的耳尖上咬了一口。
邪神纤长的眼睫轻颤了一下,细碎的瞳光飞出幽蓝蝴蝶,蝶羽扇了几下就趴在她肩上不动了。
少年低头埋在她身上,蹭了几下才找到她颈窝的位置,贴在她耳边说:“好晕,栀栀,我有点不会说话了…”
“没关系,接下来你会更晕。”祝遥栀带着些许恶意,一口咬在祂眼尾上,还用牙齿磨了磨。
“栀栀…”小怪物确实已经不会说话了,只会念她的名字,胡乱地蹭着她,不知道要表达什麽。
那些触手也摇摇晃晃,甚至自己缠到自己打了结,最後都软软地趴伏下来,卷着她的发尾满足地不动了。
祝遥栀不记得她到底咬了邪神几口,反正最後小怪物埋在她颈窝里,轻而缓地念着她的名字,眼睫小扇子一样刷过她的脖颈。
片刻後邪神不说话了,就这样把脑袋埋在她颈窝里一动也不动,双眼也闭了上去,只有霜雪一样的眼睫上勾着几丝幽蓝碎光。
“你睡了?”祝遥栀记得小怪物是不用睡觉的,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少年的脸,也没有什麽反应。
她思考了一会,最後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小怪物晕过去了。
她知道有些人喝醉了会晕会吐,会发酒疯,说话会前言不搭後语,走路摇摇晃晃,甚至在地上爬来爬去。
但她不知道,邪神喝醉了会被她亲几下就亲到晕过去,这也太纯情了。
祝遥栀大受震撼。
她本来想下床看看能不能趁机溜走,但小怪物在晕过去之前似乎早有预判,双臂和触手都缠绕在她身上,连她的发尾都缠住了,她最多只能从床上坐起来。
祝遥栀看了一眼那些与她的头发丝抵死纠缠的触手,可能她还没把自己的头发解下来,邪神就已经醒酒了。
她有些无奈,只好把侍女召了进来。
祝遥栀听到侍女放轻了的脚步声,就说:“你先把灯点了。”
“是,”侍女应了一声,然後惊讶又雀跃地说,“圣女殿下,您回来了?”
“嘘——”祝遥栀说,“轻点声,你们尊上…呃,喝醉了。”
直接跟侍女说你们尊上被我亲晕了,好像不太好。
盈盈灯火亮起,祝遥栀垂眸看了一眼枕在她腿上的少年,昏黄烛火镀上一层柔和暖光。
她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所以说不要喝太多酒。
隔着床帐和屏风,侍女反应过来,小小声说:“奴这就去备醒酒茶。”
祝遥栀靠坐在床头,有些无聊地把玩着垂落在床榻上的银发。
她不太明白,之前她睡觉的时候,邪神就只是躺在一边看着她睡觉?不无聊吗?换作是她,没一会就会无聊到把人弄醒。
在她无聊到把邪神弄醒之前,侍女端着醒酒茶回来了。
祝遥栀让她端到床头柜,然後看着她腿上晕得不省人事的小怪物,有些犯难。
这要她怎麽喂?
她的视线掠过少年柔软的双唇,想了想还是算了,等邪神醒过来自己喝吧。
祝遥栀问侍女:“你们尊上喝了多少?”
侍女说:“听说,尊上把整个魔宫的酒都喝完了。连最烈的十殿春都不剩下了,寻常魔修沾一滴十殿春,都要醉上一整天。”
“……”祝遥栀沉默。
难怪醉成这个样子。
也挺好的,至少没发酒疯也没有大开杀戒,只是纯情得被她亲几口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