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传说中镇魔塔上层镇压的是上古凶兽,还有各种幻境阵法。
想来也没人嫌自己命长,愿意上去一探究竟。
镇魔塔一层由天宫管辖,几千年来,断断续续总有魔族被关押。
直到一千年前,魔神被神女封印,被捕的魔族皆被斩杀,馀下魔族群龙无首四散藏匿,即便偶尔闹出些动静,都被天兵天将当场歼灭。
镇魔塔空了近千年,如今剑修被捕,才又被重新啓用。
芙照是在仙魔大战後才突破上仙阶,位列九重天,虽出入天宫无数次,传闻也听了不少,但这却是她头一回来镇魔塔。
拜那缕黑雾所赐。
芙照追着黑雾,绕镇魔塔飞了两圈,眼看着就要追到了,只瞧见它往云端的方向一窜,便再也瞧不见踪迹了。
探不到它的气息,只好先落回了塔前。
甫一落地,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芙照瞧了眼镇魔塔,漆黑的塔身上覆着一层薄霜。
她朝掌心哈了口气,搓搓手,寒意入骨,普通衣物根本抵挡不住。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火光,眉心处微微一烫,一股暖流蔓延至全身。
玄焰于她身侧负手而立,指尖流转的灵力渐熄,他望着布满黑塔的白霜道:“这是神女的寒冰之力,除了体感冷,对仙族并无害处。”
芙照点头应了一句。
神不神力她真不在乎,她担心的是那道黑雾会不会打散剑修的鬼魂。
它是事关魔族和玄冰玉佩的唯一线索,虽暂时审不出什麽,但仙族法器衆多,幽冥还有寻影灯,只要它做过就不怕没有痕迹。
玄焰好歹与芙照相识三千年了,见她眉头一皱,便读懂了她心中顾忌。
左右是找人来问一句的事。
镇魔塔守卫由礼兵殿负责,玄焰擡手一挥,门口守卫应声而来。
他问道:“你们可曾见过什麽可疑之人?或者可疑的黑雾?”
守卫想了想,随後摇摇头,”没有。”
其实,玄焰也未曾见到什麽黑雾,被芙照信誓旦旦一闹,还当真以为天宫守卫出了什麽纰漏。
方才从礼兵殿议完事出来,便听仙侍来禀说雀翎宫闹鬼了,要不是文昀与芙照及时赶到,天後只晕了片刻并无大碍,只怕自毁内丹都不够谢罪。
若此番真有魔族混入天宫还遣入镇魔塔,他也该老老实实地从礼兵殿请辞,麻溜滚回火琉山去了。
听了守卫的话,他当即就松了口气,心想,定是芙照心绪不宁看花了眼。
正想劝她回去,却听见她冷不丁开口。
“我想进去确认下剑修的安危。”
“这。。。。。。”守卫拿不定主意,求助的视线缓缓落在玄焰身上。
入镇魔塔要有礼兵殿的腰牌。
腰牌共有三枚,殿主一枚,两名管事各一枚。
巧得是,玄焰正好是其中一名管事。
为了让芙照安心,也为了自己回火琉山好好睡个驻颜觉,玄焰掌心翻转,流光自指缝溢出。
转眼间,一枚小巧的新月形白玉腰牌便躺在他手心。
见状,守卫躬身一礼,为两人让开道路。
腰牌嵌入玄铁门上新月形状的凹槽,只听得“咔嚓”一声,镇魔塔的门缓缓向外打开。
塔中,寒气更盛,目及之所,皆被蒙上一层白霜。
芙照脚步停在沿墙盘旋而上的石梯,看着寒气凝成的白雾顺石阶缓缓流淌而下,远远望去,似素纱般轻盈。
她本以为塔外的寒意是从塔身上的那层薄霜散发蔓延而来的,却未曾想是从楼上而来。
“芙照,这剑修好好的,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芙照收回视线,透过他指尖掐起的那团火焰,清晰看到锁魔台上被五花大绑的剑修还“活着”。
明明看到期望中的场景,不知为何,她眼皮却依旧跳得厉害,执意用灵力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才同意随玄焰离开。
夜幕沉沉,万籁俱静,唯有几缕微弱的星光穿透墨染的天穹。
芙照与玄焰先後走出镇魔塔,身後的玄铁大门缓缓阂上。
在衆人的视线之外,那缕黑雾在门关上前瞬间,悄然从门缝中钻入镇魔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