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们说了,子旷此次没有平安归来都是有原因的。”徐正卿的声音带着哽咽。
“他们算来算去,都是因为八字相克。”
“我儿在娶你之前,没有一次不是平安归来的。”徐正卿的声音颤抖着,她紧紧握住双手,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仿佛在质问昭令闻,为什麽她的出现会打破原有的平静与安宁。
“你告诉我,为什麽你嫁进来後,一切就变了。”
徐正卿越说越激动,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声嘶力竭,两眼通红地看着昭令闻。
昭令闻听着徐正卿那充满情绪的话语,心中涌起委屈。
她并不觉得裴溥原的失踪与自己有任何直接关联,更不相信什麽八字相克的无稽之谈。
将一切不幸归咎于虚无缥缈的宿命,实在太过荒谬。
昭令闻知道徐正卿此刻正处于极度的悲伤之中,作为裴溥原的妻子,她愿意给予徐正卿最大的理解与宽容。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温柔地伸出了手,想要握住徐正卿那双颤抖的手,给予她一丝安慰。
“娘——”昭令闻轻声呼唤着。
但徐正卿的情绪显然已经失控,她愤怒地甩开了昭令闻伸来的手。
昭令闻猝不及防,一个踉跄,竟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
她双手本能地撑住了地面,试图稳住身形,但那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还是让她感到一阵疼痛。
与此同时,昭令闻手腕上的玉镯与粗糙的地面相击,发出了一声清脆而刺耳的声音。
这双玉镯是她嫁入裴家时,徐正卿亲手为她戴上的。
它不仅仅是一件饰品,更是裴家对昭令闻接纳的象征。
此刻这对曾经承载了无数美好愿景的玉镯,却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不堪重负,断裂成了五节,散落在昭令闻的身旁,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昭令闻呆呆地看着那断裂的玉镯。
这不仅仅是玉镯的破碎,更是她与徐正卿之间某种联系的断裂。
徐正卿在短暂的失神後,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与冲动。她本能地想要伸出手去,去拉住昭令闻。
昭令闻却自己站了起来。
她低下头,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玉镯碎片,然後缓缓地擡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徐正卿。
“您好好休息吧。”昭令闻的声音很平静。
她知道无论她说什麽丶做什麽,都无法改变徐正卿心中的想法与情绪,也无法弥补她们之间已经産生的裂痕。
昭令闻转头就走,脚步匆匆。
她回到了房间,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她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昭令闻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徐正卿说的每一个字,仿佛裴溥原没有从战场平安归来,全都是她的错。
那她能怎麽做呢?
难道要一命抵一命,为了裴溥原去死吗?
她怎麽可能这麽做?
她好不容易从赵府那个牢笼中逃出来,有了自己的店铺,有了自由的生活,她怎麽可能轻易放弃这一切?
昭令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