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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第62章

这是第一次,陆扬声一整晚没有回家。

从表白那天晚上开始,他们已经有十七天没有好好说过几句话。十一月,秋天和冬天替换最明显的季节,每过一夜,温度降低一点,让人不得不脱下风衣,从箱底里抽出被积压了一整年的棉袄,刚拿到手的热咖啡撑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就变得冰凉,哈出口气就已经能看清形状。十七天的时间换了个季节,换了穿衣,安简意一夜没有睡,每过一会儿就去阳台上往下看,楼下的长椅静悄悄,显然也换了落座的人。

还有几天,就要到十二月了。海城很少会下雪,但夜里的体感温度比很多下雪的城市还要冷,陆扬声突然不回家,安简意很担心,同时也隐隐的觉得,这一次也同样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窗户重新关上,他背靠着玻璃窗,看着脚边睡在猫窝里的不乖吹着暖气,暖意融融的样子,想伸手去摸摸它脑袋,又实在缺少些兴致和心情。

这样大的屋子,这样精致的装潢,阳台上的花种价值不菲,甚至连跟他一起搬来到这里的猫也跟着一起享福,吃上了天价猫粮,长成一副油光水滑的幸福样子。回想起这一年,安简意摸着良心说,他很开心,很满足,这是他从前根本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的,同陆扬声一起生活的圆满景象。

可现在,这一切精致豪华的主人却因为他,没办法享受这些原本都落着他名字的东西。

安简意深吸一口气,看着外头深沉的夜色,熄灭了进门处留下的最後一盏灯。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他知道陆扬声一定不会再回来了,毫无意义的等待也只能换来他更加决绝的逃离。他回到房间里,一个人坐在床边,混乱的思维持续了很久,他想,自己应该做些什麽来改变这个现状。

他机械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拿起手边的东西,又放下;打开台灯,又关掉。该做些什麽呢?再次向他真诚地道歉?还是将所有的钱全都还给他?或者。。。。。。。从这里搬走,将原本就属于他的家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还给他。

手上的动作在拉开床头柜第二层抽屉时停下,安简意觉得搬走是眼下最合适的选择,但他不知道该怎麽开口才能抹除表面的突兀和背後的别扭。陆扬声会不会多想?他拿不定主意,却存下了这样一个影子,在心里头开始酝酿,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说出口。

恍然回神,安简意低头看着被自己不经意之间拉开的抽屉,两个盒子摆在里头,一大一小,一红一白。红的那个是戒指,安简意没动它,伸手去拿起另一个盒子。

打开来,那块自己从来没有戴过的手表好好的摆在正中间,盒内自带的展示灯在开盒的瞬间将表盘照亮,将上头镶嵌着的全部钻石映出彩色的碎光。

到家那天,他送了他一枚戒指,而他还了他一块手表。这是陆扬声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唯一一份礼物,安简意不喜欢戴任何东西,但不戴它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太贵重。他害怕弄坏,也因为限量版三个字更加害怕损坏以後修理无门,就这样毁掉这个珍贵的宝贝。

手指在光洁的表盘上摸索两下,安简意将表取下来放在手心,仔仔细细看过一圈後,最终戴上了手腕,又将睡衣拉下来些许,把它挡进了衣袖里。

冬天到了,所有的装饰品都会因为厚重的衣装变得不显眼。安简意戴着它躺进了被子里,被套的味道是陆扬声最常用的洗衣液,他将布料往上一直拉到遮住下半张脸,深吸一口气。

那通穿越大洋和时差打给温煜的电话在此刻得到了解答,安简意紧皱着眉头,深沉的呼吸着,在困意的席卷里想起太阳底下那声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他忽然懂了为什麽陆扬声那通电话的意义,除了求援,还有思念。

安简意在睡梦中曾有一瞬间清醒的庆幸闪过,比起那时候的陆扬声来说,自己要幸运太多。他觉得,起码自己一天当中总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至少能同他碰上个照面,等待的时间虽然难捱,但总有尽头。但他没有想到,第二天去到公司,原本每周三下午的例会,从来没有缺席过的陆扬声竟然没有露面,连带着陈家桥一起。

会议被一整个取消,安简意看着工作群里发出的消息,哪怕仍旧处在通宵熬夜後的极度疲惫里,很快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只是因为躲他,事情不会发展成这样。他没有犹豫,掏出手机打给了陈家桥,电话很快接通,但对面的听筒里很嘈杂,堆砌着各种人声,还有翻阅的声音。

“安总监,”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有什麽事过两天再说好吗?我现在这边特别忙,没办法通话。”

“陆扬声出什麽事了。”

“就是。。。。。。。”脱口而出的话很快仓促的打住,陈家桥再开口,已经是一副掩饰後云淡风轻的口气:“哎呀,你别多想,没什麽事,不就是财务部那边查账吗,陆总嫌他们太慢了,就先去核对几款有点问题的账目了。”

“他那边忙不过来,就让我先帮着处理些别的事情,我现在就在公司呢,不信你可以上来办公室看看。”

话已至此,安简意知道自己的追问肯定也不会再有效果,索性挂了电话。他擡头看了看天花板,陈家桥在这里,那陆扬声呢?什麽账目需要他亲自去查?

一定是不小的事,和公司公账相关的事情,稍不注意就会触及法律底线。安简意深吸一口气,翻找起通讯录里另一个号码来播出。他并不是执着于事情的本身,只是想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对于他来说能不能起到什麽作用。

“喂。”他努力整理着措辞:“郑总您好,我是盛轩的运营部总监安简意。”

“噢噢,我记得你,怎麽了?”

安简意好久不见郑山喻,不知道这话该从何说起,他纠结着该从哪里开口询问,对面似乎察觉到些什麽,先他一步开口。

“听说最近,小陆总在着手新産品线路的研发吧?”

“我跟他很久没见了,不知道他最近怎麽样?代我向他问好,顺便告诉他,Friday的盈利能力比预想中好很多,回本提成的时间也许会提前,请他做好坐享其成的准备,顺便空出时间,等我回国以後请他吃饭。”

“您。。。。。在国外吗?”

“对啊。”

对面传来另一道更低沉许多的声音,郑山喻同另一个男人笑着说了些什麽,才想起电话另一头的安简意:“啊,不好意思,我和我丈夫最近正在国外度假,已经休息了好些天。”

“啊,”安简意迟钝的反应过来:“祝您新婚快乐。”

“既然您在度假,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先打来的人什麽也没说,反而是接电话的人留下一大堆需要转交的信息。挂了电话,郑山喻放下手头的酒杯,笑着将身边求吻的伴侣往外头推开些许,然後对另一个人发去了信息。

通话结束,安简意很快就放弃了继续联系其他人想法,他仍然为了陆扬声而觉得担心和紧张,但他在郑山喻那里意识到,自己对于陆扬声而言,什麽也不是,什麽都算不上。

与他一样出身的人可以随时放下手头所有事情买几张机票环游世界,随时随地都能从卡里掏出一笔天文数字用于享受生活,对于普通人来说天大的难题,对他们来说,都只不过是刷卡机上头输入个密码的事。除了钱以外,他们还有太多的差距,人脉,能力,权利,地位,每一项都是条巨大的鸿沟,哪怕他倾尽一生,也难以跨越,只能隔着距离同陆扬声遥遥相望,在倾斜的月光将两道影子重合的瞬间收获短暂的,他们能够在一起的错觉。

所以从始至终,对他来说没有用的就只有自己而已。一纸婚约帮他渡过那个时候的难题,其实从那里开始,安简意对他就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一年的时间,还有他说过的那一大笔钱,都只能证明陆扬声不是个用过了就扔掉的小人而已。

可是安简意没办法将他的良心当做理所应当。相悖的种种结合到一起,离开就成了他唯一的选择,但也绝不会就是现在。

既然他没有办法帮助他,那就只能等。或许等到他回家的时候,就是整件事开始转折的关键点,到一切有所缓解的时候,再跟他提出离开或许更合适。

那个兵荒马乱的下午提前了很久就结束,因为例会的临时取消,除了财务部的各个部门都收获了个意外的小半天假期。安简意收拾起东西走出办公室,在开车离开时却又并不那麽想要回家去,他半途拐了个弯,去了不久前才去过的,林琢绛的展览馆。

去的时间已经不早,由于没有预约,他进不去场内,只好在楼下的咖啡厅里买杯咖啡坐着,像上次那样看着外头广场发呆。

上次来时满树金黄的银杏树,经过这麽一段时间的风吹,枝条上肉眼可见的萧条下去,已经不剩几片叶子。海城的冬日不常见阳光,阴沉的天色是常态,可一点也不妨碍广场上追逐打闹的小孩们玩得开心,身上的秋装脱下,被家长裹成一个一个圆圆的棉球球,隔得远了,看起来不像是在跑,更像是在滚。

安简意看了会儿,抿过一口咖啡,看着外头热闹的景象,脑子里只有陆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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