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小孩子,语言逻辑还不完善,说话有点颠倒。
秦枂嗯了一声。
洪洪笑嘻嘻地转身,去找她的爹地了。
秦枂站起来後发现身边的人从大哥变成了霍星河,他没有想太多,没发现霍星河和贺连升的眼神交锋了好几次。霍星河从小寡言,贺连升是随着年纪增长丶威严日重丶越发沉稳,性情截然不同,但骨子里面的强势差不多。
“站外面做什麽呢?刚才在楼上喊你,你都不回我。”秦枂看到霍星河肩头有一片落叶,顺势拿起来捏在两指间。
霍星河收回了视线,柔声说:“在外面看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哈哈,我家还不错吧。”
“很好。”不仅环境好,人也很好,秦枂拥有很好的家人。
看着从小抱着长大的弟弟满心满眼都是别的男人,贺连升默默看了眼霍星河,对方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两个人的视线一触即离,却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个协议。贺连升转身走了,他想霍星河可一定要遵守协议,不然不惜代价他也会把霍星河三条腿都打断了,他们家的月亮谁也不能欺负。
“要不要出去走走?”秦枂眼睛亮闪闪地问。
霍星河:“嗯?”
“走嘛走嘛,溜达一圈回来再吃饭,晚上给你这个准儿婿准备大餐的,现在运动运动,待会儿就有肚子吃了。”秦枂推着霍星河往前走。
霍星河顺着秦枂的力道走着,走出门就对上了路过者的视线,秦枂和路人打着招呼,路过的是一位年过五旬的妇人,秦枂喊大姐,她的视线自然不会放过霍星河的,秦枂主动介绍着说:“我男朋友霍星河。”
“难怪你家这麽热闹的。”大姐笑眯眯地说。
霍星河侧头看到了秦枂心满意足的笑脸,瞬间就明白了秦枂的小心思,他是在把他介绍给邻居呢。相处了几十年的老邻居,关系早就非比寻常,都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有了男朋友,当然不用藏着掖着,也是秦雪孺嘱咐秦枂带着霍星河出去走走的,霍星河登门拜访闹出来的动静早就进入了衆人的视线,不少人打电话过来打听了。
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大大方方。
霍星河又不是拿不出手。
明白了秦枂在做什麽後,霍星河就大大方方的任由其他人打量。
秦枂是有些i人特质的,遇到陌生人就不太喜欢说话,遇到相处起来让他舒服的熟人就愿意分享,熟悉的环境丶熟悉的人更让他舒服,拉着霍星河在小区里转悠的时候,他不时说起在某处发生的趣事,霍星河眼前仿佛出现了幼时的秦枂,与小夥伴一起探索世界。
贺长明的话浮现于耳边,他言辞恳切地说:“枂枂被绑架的细节,我们仅仅是回忆都觉得心如刀绞。事後老大复印了一份案卷以防首尾没有处理干净,未来埋下隐患。枂枂受刺激失忆,我们是庆幸的,但他後来怕黑丶怕狭窄的空间,缓了四五年才好,我们做父母的已经老了,只希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不希望有任何事丶任何人勾起他对往事的恐惧,哪怕让秦枂记起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们也不愿意冒险,不希望他的人生有阴霾。对不起星河,我们自私了。”
霍星河看向天空,那个暑假,对他来说是平淡的开始丶快乐的过程丶遗憾的结尾,他寻寻觅觅多年的小秦兜兜转转的又来到了身边,这已经没法用喜悦两个字简单概括,他觉得是老天爷对自己的馈赠;那个暑假的结尾对秦枂来说,是没法承受之痛苦。
贺连升拿出案卷给他後,就远远地避开,时隔多年,哪怕是贺连升也没法直面这份案卷。
霍星河打开案卷,看到蜷缩在後备箱的秦枂,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变得困难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呼吸……他的秦枂啊。
和邻居说完话,秦枂扭头被霍星河的面色吓了一跳,他急急走了两步,摸着霍星河的额头说,“哪里不舒服,脸色这麽难看?”
霍星河紧紧地抱住了秦枂,恨不得把他镶进自己的骨肉间。
“怎麽了呀,突然像粘人小狗似的?”
“秦枂,我们结婚吧。”
“不是求过婚了吗?”
“我想尽快领证举办婚礼,想以後一起住。”
秦枂感觉到有什麽顺着霍星河的下巴滴落到了自己的领口内,那滴泪仿佛烫得他後颈滚烫,秦枂抿了抿嘴,他没有追问,回抱着霍星河说,“我们做个生态缸吧,放在客厅里,养水母。”
“好。”
“收编的小橘猫就叫它橘子吧,送它洗澡除虫嘎蛋蛋套餐。”
“好。”
“小时候大哥给了我一只守宫,不知道它什麽时候跑了,我还蛮难过的,所以我们再养一只黄色的守宫吧。”
“好。”
“我还想试试手养鹦鹉……”
“不要碎嘴鹦鹉。”
秦枂笑着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