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河视线凝固,他迟疑地问,“很难受吗?”
“嗯。”秦枂很认真地点头,他控诉着,“力气又大,耐力又好,一股子莽劲儿,烙大饼烙了一晚上,第二天感觉浑身都疼,比大学三千米体测後肌肉还疼。”
霍星河的心随着秦枂的话乱了方寸。
秦枂打了个哈欠,呢喃地说:“还是很爽的。”
霍星河的心再也没办法平静。
窗外的风徐徐进来,把街道上的声音一并带进了室内,旁边出来聚餐的人时不时发出爆笑声,再远,有後厨炉竈打火的声音丶微波炉嗡嗡旋转的声音,一道门帘之外,台球室里的声音更多更杂……这个世界是喧闹的丶嘈杂的。
霍星河的喉结上下滚动数次,凝在秦枂脸上的目光深深的丶沉沉的,几乎要化为实质。
桌子的两侧,小小的窗边空间里,只有他和他两个人。
霍星河觉得,就这样坐着,也是不错的选择。
时间一点点流逝,杯盘已经冰凉。
提了一扎酒给聚餐那桌送过去的林燃顺势过来问问霍星河和秦枂吃得咋样。“我弟的手艺还不错吧,他当兵去别的没学会,做菜的手艺却登峰造极了,还是组织会培养人,他以前韭菜和麦子都不分。”
“挺好吃的。”霍星河说,“结账吧。”
“嗯?”林然疑惑地挑眉,“不能你们谈恋爱了就只想着二人世界吧?秦枂以前每次来,吃完後都会坐下再和我聊聊的,霍教授,不能这麽小气,霸占着秦枂不放。”
霍星河眼露无奈,“秦枂醉了,我要带他回去。”
“不可能!”林燃一口反对。
旁边秦枂小鸡啄米似地不住点头,“就是就是,阿燃你和他说呀,我酒量很好的,”
“秦枂能喝半斤白的,大学毕业散夥饭那会儿,我和他还有其他人联手把几个老师喝趴下。”
“班主任特能喝,一斤白的脸都不红。”秦枂补充。
霍星河没有反驳,他柔声说,“秦枂,我们走了。”
“欸。”秦枂乖乖站起来。
霍星河扶住秦枂的胳臂,秦枂满脸笑模样地贴着他站好,特别乖丶特别温顺,一点也没有平时的距离和成熟稳重。
林燃缓缓张开嘴,她仔细观察着秦枂,把他反常的行为都看在了眼里。
“买单吧。”霍星河淡淡的眼神落在林燃身上。
林燃猛然惊醒,她显得失落又茫然,这麽多年的朋友竟然从未注意到秦枂特别容易醉,就连秦枂自己都没有在意到。
有人醉了会胡言乱语,有人醉了会借酒闹事……
秦枂都不是,他看起来几乎和平时没什麽两样,一样的张弛有度丶一样的从容不迫,态度随和又给人距离感。可只要自己观察,就发现不和他说话,他就安静垂头坐着;和他说话,他就乖巧地一问一答,率真直接。
林燃看着高大的霍星河毫不费劲儿地架着秦枂走远,失落和沮丧在她身上交叠出现。
“人都走没了,看什麽呢?”林泰出现在姐姐的身後,跟着一起看空荡荡的走廊。
林燃叹口气,啥都没说。
“你别这样。”林泰搓着自己的胳臂,恶寒地说:“你知道你现在像啥不?”
“什麽?”林燃提不起劲儿,懒懒地问。
“像失恋了,小秦哥带男朋友过来,你像是突然失恋了。”
林燃,“……”
林燃突然大吼,“孽畜,找死。”
···
上了车,霍星河给秦枂系上安全带。
“秦枂,我们不去看房子了,直接回家,好吗?”
“不要!”秦枂突然坐直了身子,“去看我在这边的房子,Alex,去湖庭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