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流摇了摇头:“在这开酒店早晚都要倒闭。”
程间寻想想也是:“刚才那老头说接生婆家在哪来着?”
“没怎么听懂,应该在村尾那边。”
那老头一句话里语气词占了大半,非常有当领导的潜质。讲一天的话都没多少句重点,全是废话。
过了正午村路上的人就多了起来,广播里播放周末村里要开干部选举会,让大家没事尽量不要外出。
程间寻听着广播滋啦啦的声音突然让纪流等一下,跑去小卖部买了帽子跟口罩。
纪流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多半兜了一肚子坏水,在人跑去村委会前拉了一把:“干什么去?”
程间寻晃了晃手机:“救人于水火之中。”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录音界面,纪流当即就明白他要干嘛,他就说之前在衣柜里程间寻手机怎么一直亮着。
村子里的女性嫁人容易离婚难,在他们眼里离过婚的女人就是丢人。
孩子是妈妈的心头肉也是拴住妈妈的铁链,一段婚姻的破碎往往都会被归咎在女人头上,包括但不限于污蔑清白,造谣莫须有的事。
偏偏农村女性普遍从小就接受相夫教子的观念,除了些性子硬的,其他大部分都会被一句“忍忍就过去了”禁锢住。
“早去早回,我在前面路口等你。”纪流说。
“好。”程间寻朝他敬了个礼,三两下就跑远了。
纪流看着他的背影扬了扬嘴角,又转着手腕活动了下。
自从在鬼门关徘徊一趟后,他明显觉得身体素质下降了不少。程间寻对他看得也紧,有时候他一咳嗽下一秒程间寻就会把头伸过来问他怎么了。
纪流把这些全权当做还没过恢复期,叹了口气,在路口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等他过来。
村里的广播是归村委管,但村委可以归钱管。
程间寻给管理人塞了几百块钱,轻而易举就让他在规定时间把音频放出来。想着纪流很少喝饮料,于是回去的时候就顺路买了两瓶冰水降温。
不赶时间也不干嘛,但他隔着大老远就开始小跑过去。
“哥。”
“怎么样了?”纪流问道。
“解决了,有钱任性。”程间寻拧开盖子把水给他,“刚刚问了村委的人,接生婆家就在前面,拐两个弯就到了。”
纪流嗯了声,沿他指的方向走。见人一口气喝了快半瓶还不停,伸手拿过水瓶让他等等。
“干嘛。”程间寻胳膊肘撑他肩上,整个头都靠了上去,“你想喝我喝过的?”
纪流递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刚跑一身汗不要一口气喝凉水。”
程间寻恹恹地“哦”了声,还没喝过瘾呢,但也选择立马放下,严格遵守“他哥说什么就做什么”原则。
拐去接生婆家的路都是泥巴路,之前下了雨现在一脚踩下去全是泥。昨晚的风大,村里的防灾措施不完善,入眼可见都是被折断的小树。
农田里四五个人围在一个土坑前,土坑里只有一个看着就很廉价的木棺材。上面男人一铲一铲地往里面盖泥土,老妇就站在旁边抹眼泪。
是穷苦人的下葬。
程间寻视线落在一点点填高的土上,脑子里突然不受控制地闪过他把纪流从土坑里挖出来的场景,满手的淤泥跟鲜血,他脚步一顿,下意识就抓住纪流的手。
纪流注意力还时不时往后看,他总有种莫名的直觉——后面有人。
手腕上骤然加重的力度,他回头:“怎么了?”
阳光凝聚成刺眼的金色,程间寻目光没有聚焦地盯着那帮人,听到纪流询问的声音后也是一言不发,转身就揽过他的肩膀把人紧紧抱住。
“小寻?”
纪流眼底漫上疑惑跟担忧,感受到他越收越紧的手臂,视线追去他刚才看的地方,正好看见最后一铲土填进土坑。
他愣了愣,顿时明白了,在程间寻背上拍了拍:“我没事。”
程间寻没说话,望着眼前一片绿黄的菜地,在纪流看不见的地方,他眸色里有后怕也有冷戾。
“哥。”他沉下声音停顿了会儿,才道,“还好你还在。”
他发誓,不会再有下一次相同的场景出现,也不会再让纪流的生命受到一点威胁。
不然法律在他眼里也没有震慑力,他一定会亲自动手杀了那帮人。
纪流跟着嗯了声,还是一贯清淡的语气,但却很能让人安心。
“小寻,我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没有经验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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