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芳苓只得大声重复了一遍,老人家听清了才回答。
“不知道不知道!没有什麽人!”
牧芳苓的馀光瞥见小院中的水缸,里面似乎还有一些水,仔细去看,里面只是一些浑黄的泥土水。
看着老人单薄的身体,牧芳苓很难想象老人家怎样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活下去,只能留下了些吃食,与小春便离开了。
直到走到城外,这种死寂的感觉仍旧萦绕在牧芳苓的心中。
她走进城中,街道上却不见几个人,大部分的商铺门也紧紧地关着,零星地开着些酒店。
牧芳苓走了进去,原本坐在桌子上的小二立马摘下肩膀上的巾子扫了扫,坐在柜台旁的掌柜也终于停止打瞌睡的脑袋,笑容满面地迎接着牧芳苓。
也许是太久没有客人前来,小二还不等牧芳苓问,便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最近的情况说了出来。
“终于来两位客人了,咱们也真的是好久没有开张了。”
小二上了茶,又站着与牧芳苓他们唠嗑。
“这天灾是真不让人过啊,听说死了不少人,眼瞧着周围的店都关了。”
“县令有赈灾吗?”
小二听了牧芳苓的话,四处看了看,只是说到。
“米价没降反倒涨了,咱们老百姓都快吃不起了。”
“看样子哪里都不好过。”
牧芳苓的脸色忍不住沉了下去,上面要求开仓放粮就是为了遏制粮价,没想到这县令竟然与当地的米商勾结擡高粮价。
牧芳苓心中着急,可谓是茶饭不思,匆匆吃了饭就走至贩卖粮食的地点,那里早已经排起了长队,牧芳苓与小春伸长脖子,努力想要看清前面的景象。
“官爷,您这……不足斗啊。”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些胆小谨慎。
“啧!”坐着分米的兵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衣着朴素的百姓。
“要就给钱!不要就把米放下!”
那百姓唯唯诺诺地收下不足分量的米,付了钱,嘴里还是嘀嘀咕咕的。
“这粮价明明说好的,怎麽就涨价了这麽多?”
那官兵也不理他,朝那百姓翻了个白眼,继续同大爷一般分发粮食。
牧芳苓忍着气,将手中的拳头攥了又攥,最後深深叹了一口气。
“小春,我们去施粥的地方看看。”
可那儿的景色令牧芳苓更是气愤,那碗中的东西与其说是粥,倒不如说是水,只有零星的几颗米漂浮在水面上,多的是饥肠辘辘的灾民躺在泥地上。
尽管牧芳苓对这里了解还并不算深入,却已见到这样的惨状。
这时候牧芳苓才明白,官员并非高座庙堂之上,她的任何进言,皇帝的任何一个旨意,都会带给普通百姓十分大的影响。
“小春,我好像有些懂了,作为官员,需要对自己上奏的折子负责。”沉默了一路的牧芳苓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哎呀,公子你刚刚那个模样吓坏我了。”原来小春一直看着牧芳苓的脸色,见牧芳苓说了话,也松了口气。
“我以前只是为了救出子君,而现在,我是不是能做更多的事情,来改变这些事呢?”
“如果公子有什麽想法,小春自然是会支持公子的!”
听了小春这样纯真的想法,却令牧芳苓内心莫名地有些沮丧。
“走吧,小春,我们接子君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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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到了自己生活多年的地方,牧芳苓却没有多少怀恋的感觉,之前的逃跑仿佛还是不久前,中举当官也像在梦中。
不知道小春接到子君没有。
等了好一会,让牧芳苓都有些心焦了,怀疑是否出了什麽意外,小春被认出来了吗?还是子君家中还有没有解决完的事情?
“哎,那件事情不是有挺久了吗?”路过的人朝着同行的人这样说着。
“哦哦,你是说牧家小姐逃婚那件事情?”
“没错!当时看娶亲的队伍这麽长,以为会是值得流传好一阵的美好爱情,结果没想到那牧家小姐居然跑了!”那人摇摇头,语气中是对牧芳苓行为的不认可。
“就是,能舍得下这麽多聘礼,这是何等的重视!这样做让家族怎麽办?真是被宠坏的小姐。”同行的人附和着。
“就是就是!”
两人讨论着走远,声音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