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沈律来了,他们肯定有一堆吃的喝的,加餐不说,还能早下班,邓总比他们还归心似箭,这还没结婚了,结婚了,好日子这不就来了嘛。
家里的沈晚江带着给邓凛的生日礼物,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
她在京城没车,邓凛知道她要出去,留了他常开的一辆宾利给她,她也开过几次,看都没看其他的,拿着车钥匙出门开车。
导航到邓氏集团要五十分钟,不算远,她也没邓凛工作机电话,这人是真的工作就是工作,一个电话都不会打给她,她看了眼被自己扔在副驾驶的礼物,耸了耸肩,这也是兢兢业业的一种表现,她貌似也没有在工作时间打过电话给他。
眼神心虚乱瞟间,她看见自己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擡起来看了看,颇为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它上面,散出淡淡的金色光晕,一圈圈要把她笼罩进幸福的生活中。
张新月发消息问她在干什麽,刚好是一个红灯,她轻踩刹车,拿起手机回她,“我去邓凛公司跟他一起吃午饭。”
“他是小孩吗?还要你陪他吃午饭。”张新月故意夹起自己声音,矫揉造作的说邓凛,沈晚江含笑摇摇头,还想回什麽,忽然她瞳孔紧缩,里面分明映出一辆大货车飞速朝她冲来,大有一种赴死之感。
手机脱手,重重砸落在她光裸的腿上,沈晚江只穿了件短裙。
周围的尖叫此起彼伏,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如何血肉模糊的场景,似乎有什麽在她脑中狠狠一撞。很快回神,她立马猛打方向盘,虎口扯得生疼。
时间似乎放慢,所有的东西,都定格在这一刻,定格在她的二十六岁,定格在她十八岁那年,血液弥漫中,她成了唯一幸存者,只是这次没人能护住她,抱住她的头了,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被卷入一场必死的事故中。
可是不远处忽然比那货车更快,更猛朝她袭来一辆跑车,狠狠撞向她的车尾,大货车只擦过她车头,把她往旁边撞击,车门在巨大的压力下变形,她的额角撞到车窗,流出鲜红滚烫的血。
像是幽灵一般朝她袭来的大货车直直撞在路边的路灯上,路灯扛不住巨大的腰部压力,拦腰断了重重砸在大货车驾驶座,血液很快从驾驶座喷涌而出。
蒋纪纶费力从车里转出来,看着被自己撞到变形的後车尾,他大口大口喘气,瘫倒在车头上,碎掉的车玻璃划破手臂,鲜血染湿了身上的白衬衫,他顾不上疼,沙声道,“邓凛,邓凛?”
他以为车里是邓凛,看到大货车疯一般往驾驶座去时,他顾不上这车是他姐夫新得的,激动紧张到眼球充血,油门被他死死往下踩。
冲上去,一定要救下他!这个念头在蒋纪纶冲上去的一瞬间,死死霸占他的脑海。
邓凛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很难,要是再出什麽事情,他蒋纪纶这辈子都不会宽恕自己。
周围有人帮他打开宾利车门,他看到已经沉重闭上眼的沈晚江和她旁边沾了血迹的精致礼品盒,说不出来是什麽心情。
她的腿面被玻璃划破,还穿着短裙,此刻从大腿处留下鲜血,弥漫在腿根,他骤然红了眼。
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挡在她小腹到膝盖处,费劲地抱她出来,“救护车,救护车。”他带着气声,死死抱着沈晚江的身子,按在自己怀里,不让他人靠近她,他也没什麽力气,受了伤的手臂因为他发力,血流的几乎比沈晚江还多。
至少要等到邓凛或者救护车来,才能让人把沈晚江带走,不然他不敢放手,万一有人害的就不是邓凛,是沈晚江怎麽吧,他不能让沈晚江出意外。
周围有好事者在拍视频,他用手挡住她的脸,不让他们拍到,坐在一旁的躺椅上,有人递来纸巾,他道了句“谢谢。”
随後将纸巾死死按在沈晚江不断出血的额角,他抱着她,感受她冰凉的体温,眼眸内全是血丝,他沉重叹口气,心想,“真是什麽事都让他摊上了。”
蒋纪纶快速请人帮自己封了路,救护车一路畅通无阻,几乎二十分钟就到了,他将她交由到救护人员手里时,警觉地看了眼他们每个人的脸,见是自己认识的人,他才放心跟着坐了上去。
“手机给我。”
一旁的医生把自己手机给他,他盯着沈晚江脸上暂时被医生简单清理了下的额角,却还沾了许多头发丝,凌乱的发型看了看。
终究是不用他欠揍的语气,简简单单发了条消息,“三环,沈晚江出车祸了,现在跟我在一起,你别太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