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了起来,在阳台上眺望,从前总是堵车的高架和各个街道空空如也。
偶尔划过几辆,也是匆匆忙忙。
小区里有几个小孩子在放鞭炮,上面听就像倒豆子那么小,一点都不响亮。
陈嘉之看了会儿进厨房,研究自热米饭。
蒸汽腾腾,还挺新奇,不过有点咸,现在不能吃重油重盐,吃了两口放进厨房垃圾桶,又吃了个大苹果解渴,就在这时接到了陈萌的电话。
“嘉宝,吃午饭了吗!”
把平板调高了点音量,《舌尖上的中国》纪录片听起来很热闹,陈嘉之提着精神,“正在吃,小姨,你呢。”
“跟沈时序在一起吃饭吗,哇,你已经在他家过年啦?”陈萌惊喜道,“你那边好热闹啊,什么糯米团子饭。”
“呃。。。。。我也第一次吃。”陈嘉之看着解说的介绍,“好像是其他地方的特色美食。”
“好吃吗?”
“好吃。”
“开心吗?”
“开心。”
陈萌故意嗔怪,“小坏蛋,害我白担心了。”
“小姨我过得很好啊。”陈嘉之揉了揉眼睛,“你呢,跟姨父在一起吗,你们有没有吃团圆饭呀。”
“哈哈,嘉宝,你是不是开心傻掉了。”陈萌说,“大溪地现在是下午六点。”
大溪地与国内的时差为85个小时。
陈嘉之傻傻一笑:“完全忘记了。”
“傻孩子,沈时序在你旁边没,可以给他讲两句吗。”陈萌鬼鬼祟祟的兴奋,“我想给他发新年红包来着。”
天!陈嘉之赶紧制止,“小姨,现在大家正在吃饭呢!”
“哦哦哦,对,看我也傻了。”陈萌嘱咐道,“那你先吃,新年快乐,我的嘉宝。”
“小姨,爱你,新年快乐。”
都快挂电话,“等等等等!!!”陈萌紧急叫停,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那这件事你没说吧?”
沉默一瞬,陈嘉之:“没有,我不会说。”
陈萌叹了口气,“那就好,乖乖的哦。”
挂断电话后,陈嘉之绑起最近长长的头发,洗了个脸,去睡午觉。
就算是大年三十市院也很忙,晚上七点,沈时序整理完病例,赶回麓山吃年夜饭。
家里人不多,长辈只剩爷爷沈卫国,沈伯堃和叶姿便接来沈卫国同住。
还有个弟弟,沈淮序。
是个标本家,常年全球野生栖息地跑,捡拾濒危自然死亡的动物做标本。
沈伯堃和叶姿平时工作忙,沈时序也忙,沈淮序也忙。
不过年夜饭,大家都聚得很齐。
珍姐最先发现沈时序回来,她端着超大的盘子站在中庭,惊喜道,“时序,回来的刚刚好。”
家里常驻佣人有五个,两个负责打扫,三个负责起居用饭。
珍姐是最年长的那个,五十多岁,略微有些胖,在沈家工作了快20年。
沈时序主动拿过珍姐手中的盘子,“我带过去。”
中庭前面是会客厅,穿过会客厅才是小餐厅,小餐厅桌子小,一家人坐着热闹。
路上几个阿姨纷纷打招呼,“时序回来啦。”
“时序变帅啦。”
沈淮序老远探头,“哥,好久不见呐。”餐盘再度易手,沈淮序端上了。
“你小子又在阴阳什么,你哥是不是回来了?”沈卫国嗓门听起来中气十足,“你俩还不进来。”
俩兄弟往餐厅走。
“哥,我听说了你砸车的光荣事迹。”
沈时序抬头揽住沈淮序肩膀,表情不咸不淡,“我也听说了你负伤的悲惨事迹。”
半个多月前,沈淮序在坦桑尼亚碰到了一群偷猎象牙的,差点交代小命。
“保护大自然人人有责嘛。”
叶姿出来,把走得很慢的两人赶上了餐桌,沈伯堃正襟危坐看了两人一眼,“回来啦。”
众人落座,圆桌上,寓意美好的团年饭散发着香气,酒倒到沈时序面前,“不喝,晚上可能有急诊。”
每年过年总有那么些喝吐血的,喝住院的,喝酒精中毒的。
这全是消化内科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