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诩隐藏很好的叶茗初,此时备受打击。
她还未开口询问,就见眼前的少年二话不说蹲下身子:“我来背你。”
叶茗初看着眼前少年不算宽阔的肩膀,愣住了。
窗前站着的男人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
“那个……我可以一只脚走。”叶茗初咳了一声,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
存山终于反应过来,对方是个女孩子,自己这样实在唐突了些,他脸瞬间红到脖子根,挠了挠头,面红耳赤地站了起来,“那我扶你,小心。”
说着伸手扶起叶茗初,叶茗初扶着少年的胳膊,一瘸一拐慢慢向房间内走去。
叶茗初忍着痛,被存山扶坐到梨花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後才觉得口干舌燥,头晕的厉害。
存山见她一直捂着肩膀,急忙道:“我去拿金疮药。”
他没注意他主子还黑着一张脸,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秦墨从窗前缓步踱到女子面前,淡淡道:“你不该来这里。”
男人俊逸伟岸,高大的身子在叶茗初身上投下一片阴影,极具压迫感。
叶茗初还未扯下脸上的黑布巾,那双眼睛却是极美。
“你知道我?”女子面露疑惑,她这一世也仅仅在上一个城池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怎麽他和他身边的人都认识她?
秦墨没有回答她,只是漠然道:“跟着我会很危险,伤好了就赶紧离开麻城,回到中原。”
“将军怎知我是跟着你的,小女子只是向往这边塞的风光,早就想领略一番罢了。”叶茗初绝不会承认自己是来报恩的。
“哦?那你今天偷偷来太守府所为何事?”男人转身,坐到屋内的太师椅上,他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放过她。
“我……”叶茗初哽住,正想找个借口,就听见对面男人说道:“我想你不是专门来参观太守府的吧。”
“今日你擅闯太守府,我完全可以把你当作刺客抓起来。”男人嗓音淡淡,冷漠如冰。
叶茗初瞪着眼睛,像被噎住。
秦将军不是一直以宽厚仁慈为百姓所熟知,此时怎麽冷得跟冰渣一样。
“以後不要再跟着我,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我不会手下留情。”
男人的话夹杂着凛冽的寒意,正常的人听到都会觉得惧怕,叶茗初不是没有听出来,但是她还有事没有做完,她若直接说出太子的阴谋此类的话,将军怕是要把她当作别有用心之人杀掉吧。
叶茗初头更晕了,连着两天没睡的她,此刻快撑不住了。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脚步声,存山拿着药布和金疮药向这边走来。
秦墨起身,向外走去,言语淡淡:“身体养好了就早点回去,今夜就呆在这里哪也别去。”
存山把药拿进来的时候,正好和将军擦肩,秦墨顺道吩咐:“请个嬷嬷来照顾她。”
他知道自己刚刚那一下收了力道,她的伤不会很重,给她几日期限让她收拾,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他四周处处都是危险,他不想害了无辜之人。
“嘭!”
是什麽骤然落地的声音!
“将军,她晕倒了!”身後传来存山惊惧的声音,秦墨脚步一顿。
女子双鬓微乱,乌黑的发丝下一张小脸惨白如雪,平时耀眼璀璨的星目紧紧闭着,肩膀上的血迹已经不在流淌,干涸的血迹在黑色劲衣上氲出一片深褐色,整个人脆弱的犹如琉璃瓷瓦,纤瘦的身子就这样摔倒到地上,存山都没来得及扶。
存山双手保持着伸扶的姿势,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死不了,我来吧。”
秦墨折回身,眼底流淌着沉沉暗流,眉毛微皱,弯下腰,伸手把女子抱了起来。
他也是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的和女子接触,此时女子身上传来淡淡的清香让他不自然的呼吸一滞,他紧了紧胳膊,抱着怀中的少女向床榻上走去。
她个子不算矮,站着的时候可以够着他肩膀了,只是抱着的时候才发觉,她是那麽轻,轻飘飘的一个女孩儿,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秦墨想到前一世,她在前方默默地为他披荆斩棘,让他畅通无阻地到了凉山,这小小的身板是怎麽扛过那一拨拨的腥风血雨?
离床榻仅仅几步路,秦墨却已心思百转,他故意冷漠对待,只是希望这丫头能知难而退。
秦墨轻轻把女子放在软塌上,在看到肩膀上干涸的血迹时,浓眉紧皱,望向身後呆愣地望着他的存山,道:“速去让徐英安排一个做事利落的嬷嬷过来。”
“是。”存山得到命令,忙转身出去。
“对了,把我书房里那瓶伤药拿过来。”
听闻此话的存山脚步一顿,内心深处不禁有些震撼。
徐英的太守府一直都为将军准备着一处幽静的小院,这两日将军在偏院的书房呆的时间更多,随身携带之物也在那里,将军所说的伤药是他出师下山时带的,治疗刀伤剑伤有奇效,将军一直都省着用,没想到将军会舍得用在一个不知名的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