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嘉顿时明白,他笑道:“见过唐大人。”
唐韶请贺文嘉进门坐一坐,贺文嘉推辞了:“时辰不早了,我是来接我夫人归家,一会儿就走,就不劳烦唐大人了。”
唐韶挑眉,没想到这位贺大人竟这般离不得夫人。
两人正说话时,侧门出来一辆马车,这马车一看就不是他们家的模样。
跟着马车出来一个管事妈妈是惠敏郡主身边的人,那妈妈见到自家主子在门口,忙屈身行礼:“老奴见过三爷。”
唐韶擡手叫她起来:“送客人出门?”
“回三爷,郡主吩咐老奴送梅夫人出门。”
贺文嘉快步走到马车跟前,车夫已停下马车,从车辕上跳下来正要摆凳子,贺文嘉摆摆手说不用。
“唐大人,下次再会。”
“贺大人先请!”
贺文嘉转头跟唐韶道别後,一脚迈上马车,掀开车帘脸上就露出大大的笑脸来。
目送贺家夫妻离开,唐韶进门先去拜见母亲,唐夫人也不留他坐,叫他赶紧家去。
唐韶笑着跟他娘说:“她呀,刚才叫人送她心尖尖上的梅姐姐出门,我猜若不是人家夫君找上门来,她说不定要留人家过夜。这会儿梅夫人刚走,她肯定正惆怅着呢,我赶回去也是讨人嫌。”
唐国公夫人忍俊不禁,不过她也说:“我今日也见过那位梅娘子,年岁不大,却进退有度,行事有方,一看就是家中好生教养过的。叫惠敏跟梅夫人多处一处,没坏处。”
“是,儿子省得。”
唐韶回自己院子,进屋就看见他夫人躺在矮榻上不动弹,眼睛望着屋顶。
唐韶一边脱衣裳一边笑问:“你夫君回来了,你都不看我一眼?”
惠敏郡主看他一眼,又转过头去。
唐韶简直被气笑了,走过去坐下:“听说你今天一天都围着梅夫人转,姐姐长姐姐短的,我就只配你一个白眼?”
惠敏郡主转过身去看他,扯着他衣袖撒娇:“没有的事,我在想前年过年时在宁夏卫当差那位隔房堂哥,那时他夫人跟我说宁夏卫有什麽好东西特産,我记不太清楚了,正回忆着呢。”
唐韶一听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唐韶道:“去宁夏卫也可,陆侯爷的三孙子陆放,还有三皇子都在宁夏那边驻军,去那边安全。”
惠敏郡主一下坐起来,皱眉:“鞑靼又闹了?”
唐韶讥诮道:“咱们跟鞑靼快十年没打过仗了,那些不长脑子的蠢货好了伤疤忘了疼,正月里时有一队一百多人侵犯咱们边境,被三皇子带队全杀了。”
“怎麽没听说?”
“那时候江苏隐户告御状正闹腾,钟应芳被架在油锅上,边境上那点小事,兵部尚书上报後,皇上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宁夏还能去?”
“你想去就去吧,多带点护卫去,别越过边境,不会有事。”
唐韶轻叹,可惜了,北边草原太宽了,他们摸不清那边的具体情况,否则也不会如此被动。
这时候,贺文嘉夫妻也再说草原的事,贺文嘉常去保和殿行走,边境的情况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贺文嘉:“真想去?”
“想去。”
大晋朝跟北边虽然偶有小摩擦,渔娘听堂叔堂哥他们说过,大晋朝不少商队跟草原上的通商没有断。
若是可以,渔娘都想随商队去北边草原看看情况。
她心里装着一整张地图,她想去东南西北都走一走,确定这个时代的大陆轮廓丶山脉丶河流,是否跟她记忆中的地图有出入。
在渔娘心里,只知道大晋朝的舆图是不够的,若是不知道大晋朝在这片广袤大陆上的位置,不知道周遭生活着哪些族群,终究是太狭隘,不利于後人向外看。
从渔娘答应带徒弟时她就想过了,若是可以,先把大晋朝的舆图画出来,再一步步向外扩。
从大晋朝,走向世界!
她写到晋朝的游记,全是夸夸夸,等她有一日走出国门,她写海外诸国,她就是海外威胁论的最大支持者!
就算矫枉过正,总好过自大到自取灭亡!
贺文嘉捏捏渔娘的脸颊:“跟你说话,你发什麽愣?”
一把推开他:“别烦我,我在想事情。”
贺文嘉赶忙贴过去:“快告诉我,想什麽呢。”
渔娘笑着说:“我在想,怎麽让天下人听我的话。”
贺文嘉心里一惊,连忙压低声音:“别说玩笑话,这里不安全,想说咱们躲在自己家里说。”
渔娘一下乐了:“放心啦,我没想做什麽,我一个弱女子,可惜命着呢。”
贺文嘉才不信,渔娘指定又在忽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