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要出什麽事。
不行,她不能再等了,得赶紧处理好与赵翊的事,早些与阿娘回临安去。
在问过赵翊的行踪後,吩咐小厨房精心准备了几样他平日里喜爱的糕点,便前往太子殿。
太子殿内,赵翊端坐在书案前,手提着笔,在一封公文上书写着。
“殿下,太子妃来了。
赵翊握着毛笔的手一顿,一滴墨汁落在了洁白干净的公文上。长眉紧皱,从右侧格间拿出一本新的,重新下笔。
然而写了几笔,就顿住了,好看的眉头轻微蹙起。
俄顷,他搁下笔,声音低沉:“让她进来。”
林婠提着食盒,进到内殿,一道绘着锦绣山水的百宝屏风,将房间横分开来。透过屏风隐约可间,坐在案前的男子。
房间中央放置着一个半人高的三足紫铜香炉,轻烟袅袅,淡淡的冷杉木香在屋内缭绕。
赵翊身着合体玄色蟒袍,身形清癯而挺拔。
灯光下,他轮廓分明的面容更显俊逸非凡,宛如兰芝玉树,说不出的清贵俊逸。
他轻掀眼皮,目光掠过林婠手中的食盒,最终定格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清冷无波的眸光微微闪烁。
“解释一下。”
什麽?林婠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赵翊黑眸微冷。
林婠看出来了,他是想问她,与表哥在街上的事。
这狗男人,他自己与林妗出双入对,却来管她?
“殿下何出此言?我下午不过是出门寻找母亲罢了。”
赵翊也没有说信或不信,只静静地凝视着她,林婠被看得头皮发麻,却仍是咬着牙挺直着背脊,不肯服输。
赵翊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的黑色念珠,眸中的寒意渐渐消散,随即起身,移步至小案桌旁。
见状,林婠暗暗松了口气,跟着坐下,打开食盒,将精心准备的糕点一一摆上桌。
赵翊深深看了林婠一眼,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拈起一块桃糕,缓缓送入口中。
仅一口便停下,优雅地用帕子拭去手上的糕点屑。
“说吧,所为何事?”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若是为了她母亲求取诰命,他并非不可考虑。
然而,林婠接下来的话却如同冬日寒风,瞬间冻结了室内的温度。
“殿下也知道我这个人,善妒,心胸狭隘。成婚多年,未能助殿下分忧,反而频生事端。如今,殿下已有意中人,我想,或许我们……”
林婠尽量将自己贬低,只求他多高兴些同意和离。
咔嚓——
筷子被折断,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黑曜石一般眸子深得像一口寒潭,深不见底!
仿佛是寒冬腊月里,当头浇下的一盆冰水。
林婠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透心底,连舌头都仿佛被冻僵。
室内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从屋外撒进来的褪色的阳光,好像在无声地上演着一场默剧。直到连苍白的馀晖都消失殆尽,默剧的画面也依然在死寂中静止不动。
“婠婠想说什麽?”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亲昵地称唤她婠婠,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绝对不能退缩。
终于,她鼓起勇气,直视着赵翊,一字一句地道。
“我们和离吧,我爱上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