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了不来了,你快放我下来。”林婠忙不叠道。
赵翊停下了脚步,林婠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已被他抱打横在了怀里,她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她这口气还未落下,听得他又道。
“那婠婠说说,你方才在与六弟谈论何事,不能让我知晓?”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好似能看穿人心,林婠心下一慌,下意识地别开脸。
不远处花圃园子里栽种着的一株株腊梅树。粉嫩的梅花一团团一簇簇盛开在光秃秃的枝头,层层叠叠的花瓣还挂着未融尽的白霜。
“没有什麽事。”
她没有看到赵翊俊美的面容倏然间阴沉了下去,如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是麽。”
赵翊薄唇勾住一抹冷笑,随後双手一松,林婠猝不及防摔在地上。好在,赵翊当时站在一处花圃旁。
那花圃高出地面一尺多,这个时节花草都已枯萎,只有厚厚的泥土。林婠就摔在里面。
摔得不痛,但被吓得不轻。
林婠本来今日去了林府,心情就不好,再被这麽一摔,当即心里的怒气就冲破了理智。
“你这个疯子!”
赵翊一张俊脸阴沉得像是淬了冰:“敢骂孤?!”
伸手攥住林婠的手臂,将她拉起来,往肩膀上一扛,大步往大门外走。林婠大怒,刚要挣扎,“啪”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虽然不痛,却侮辱性极强。
林婠气急攻心,又加上脑袋充血,随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赵翊脸色微微一变,忙将林婠翻转过来,抱着放进停侯在一旁的马车里。
将两人打闹看在眼里的承康,忍不住嘴角轻抽。
明明殿下早就吩咐了将马车停在府邸内,却故意吓唬太子妃,还将太子妃给吓晕了。也不知一向稳重的殿下是为何,一对上太子妃,人都变得幼稚了。
半响後,赵翊掀开车帘,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淡漠。只是他薄唇上染了一层浅淡的口脂。是桃红色,与太子妃唇上的颜色一摸一样。
承康目光闪烁了两下,低下头不敢再看。
“着人去宗正寺说一声,就说六皇子在汴京滞留过久,不符合体统。让他们递个折子过来。”
“是。”
在车帘落下时,承康想起手上提着的食盒,忙上前一步:“殿下,这糕点……”
“你吃了。”
承康心头一喜,这糕点看着就香甜,这一路提着他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正欲谢恩,马车内又传来一句:“拿去喂狗。”
承康脸上的笑僵住了,随後,哭丧着脸:“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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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纷扬扬一连下了好几日。从地面到屋檐,从树干到枝叶无一不笼罩在这场白茫茫的雪中。
太子妃殿内,地龙燃得旺盛,丝丝热气蔓开,将整个房间烘得暖和和的。
胭脂掀开门帘进来,凛冽的寒风,随着她的动作从缝隙里钻进来。阵阵刺骨的寒意让端坐在案桌前,提笔绘画的林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青黛将一个暖好的汤婆子塞进林婠另一只手里,转头对胭脂做了个手势,让她开门帘时小心一些。
胭脂忙将还未落下的门帘按下去,冷风被厚实的门帘挡住了。
“娘娘,云大师那边递来了消息。”
林婠闻言面上一喜:“师傅来的信?快些拿来。”应是来叮嘱她,後日丹青大会的一些事宜吧。
笑着将笔搁在笔架上,又将冻得有些僵硬了的手,放在汤婆子上暖了暖,待到手指灵活了,再从胭脂手里将信接过来。
拆开信笺,在看到信中内容後,脸色倏地一变。手指一抖,薄薄纸张飘下来,落在案桌上。
“娘娘怎麽了?”
“师傅说,丹青大会不设女席。”
胭脂忍不住道:“陛下不是都答应了麽?怎麽又变了?”
娘娘为了这个大会,从初秋到寒冬每日不停歇地练习彩墨丹青。就连云大师都说,只要娘娘参加,那魁首必是娘娘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