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珠吃了几块糕点,说了几句劝年羹尧爱惜身子的话,转身就下去了。
如今庄子上的事情一切进展顺利,年珠又收到了京城寄来的信,皇上的龙体并无大碍丶年若兰母子一切都好丶四爷的太子之位也稳稳当当……她的心情也很是不错。
没几日,桑成鼎就递来消息,说是明日魏之耀会前来总督府。
用他的话来说:“魏之耀虽是总督大人的家奴,但比起奴才这等人,他却是总督大人跟前最得脸的人,如今他又是朝廷命官,奴才实在是请不动他。”
“但奴才听说魏大人近日与李维钧李大人走得很近,明日要带着李大人前来拜见总督大人。”
年珠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从前她对桑成鼎出手大方,桑成鼎却不知足,如今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就足够叫桑成鼎高兴不已。
翌日一早,年珠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在前去年羹尧书房的必经之路徘徊。
约莫一刻钟後,年珠就在路上“偶遇”了魏之耀。
不得不说,权势养人,不过两三年的时间未见,年珠看着眼前落落大方的魏之耀,竟觉得有几分陌生。
这人虽个子不高,面色含笑,但浑身上下却带着几分贵气。
纵然已是朝廷命官,但魏之耀看到年珠还是规规矩矩道:“奴才见过七格格,给七格格请安了。”
“魏叔叔快起来,你这样客气做什麽?”年珠笑道,“我听人说啦,如今你已是朝廷官员,何必这样?”
魏之耀笑容可掬道:“七格格,奴才不管是不是朝廷命官,都是年家的奴才,只要二爷一声令下,奴才鞍前马後在所不辞。”
说着,他这才扭头看向身後的人,解释道:“这位是七格格,二爷的七女儿,很得二爷宠爱。”
年珠这才留意到他身後还跟了个高相俊的男子,这男人看着三十出头的年纪,一身书生气。
她知道这人大概就是桑成鼎口中的李维钧。
读书人自有读书人的风骨,做不到像汪景祺丶桑成鼎等人一样阿谀奉承,只微微欠身,含笑道:“七格格。”
年珠冲他甜甜一笑。
“七格格。”魏之耀轻声道,“今日奴才带李大人过来见总督大人,不便与您多言,就先进去了。”
年珠就这样眼睁睁见他们两个朝书房方向走去。
好在她早有防备,很快就提上聂乳母为她准备好的糕点朝书房走去。
只是可惜,这次她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能进书房,在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七格格留步,总督大人说了,谁都不能进去。”
年珠见着平素伺候年羹尧的几个随从都守在门外,大概也猜到他们三个在里头说什麽要紧事,却还是试探道:“连我都不能进去吗?”
那随从为难道:“七格格莫要为难奴才。”
年珠只能转身离开。
她觉得这个魏之耀倒是比她想象中更得年羹尧信赖,便打算从魏之耀下手。
早在她从桑成鼎口中知道魏之耀是魏顺这日,她就已写信给了觉罗氏,要觉罗氏帮着打听打听这人。
已改名魏之耀的魏顺是年家的家生子,据桑成鼎说,这人对年羹尧是忠心耿耿,但她相信,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到时候就好对症下药。
只是可惜,觉罗氏的信大概还要等十来日之後才能到。
便是岳沛儿百般打听,但打听到的消息却也有限。
“这魏大人跟着总督大人来四川後,就是衆人争相讨好的对象,可这人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不知道多少人碰了一鼻子灰。”
“虽说这人与桑管事一样,在四川置办了不少産业,但与桑管事不一样的是,这人的産业都是总督大人赏下来的。”
“也不知道怎麽样才能接近这人呢。”
年珠自知道魏之耀就是魏顺後,顿时觉得那些铺子田庄根本不算什麽,要知道这人可是陪着年羹尧一起长大的,那可是几十年的情分。
她笑道:“既然额娘的信还有十来日才能送到,如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从这李维钧身上下手。”
“李维钧既能得魏之耀另眼相待,定是投其所好,顺藤摸瓜查下去,兴许就能查出什麽不对劲。”
“那珠珠姑姑,咱们该怎麽办?”岳沛儿好奇道。
年珠道:“这个好办,明日咱们就去最热闹的酒楼吃好吃的。”
这是她的老招数呢,许多平头百姓虽身份微寒,但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他们自有探听消息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