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找什么借口接着把人留在身边?
他避着楚临的眼睛,坚决不对上他的目光,远远地从他身边绕开,紧绷着一张本就冷淡的脸,神情凝重地躲进了书房。
楚临酝酿好了一肚子安慰的话,一句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对方好像因为翻车陷入自闭情绪中了。
他安静坐在沙发上,思考了一下收工后的计划安排。兢兢业业辛苦工作这么久,这不得给自己放个长假?等拿到尾款,照这个财富累积速度,后半辈子实现财富自由直接退休也完全没问题啊。
等了一会儿,书房里还是没有动静,看来自闭得有些厉害。
谁还没有过因为惊人骚操作翻车被家里长辈骂破头的悲惨经历呢,所以还是要多给人家一点接受现实的时间。
想了想,他也提前回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他在餐桌边和霍玉洲擦肩而过,张嘴正要说话,对方飞快移动轮椅离开餐厅。
之后一去不归。
第三天,霍家那边传来老太太移居国外的消息,对外声称的是前往某度假胜地调养身体安度晚年,其实差不多就是相当于被气到离家出走。
这天霍玉洲压根就没回来露面。
楚临表示可以理解,顺待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霍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抱住老太太大腿大喊“奶奶不要丢下我奶奶再爱我一次”的画面。
他怜悯地关闭了脑海中的画面,意识到这时候自己确实不宜出现,人家霸总不要面子的嘛,万一撞见霸总偷偷抹眼泪,对方羞愤欲绝了怎么办。
又过了两天,他在家辗转难眠,好像一个明明过了下班的点却被留下加班的社畜那样坐立难安,心中模拟了无数遍即将到来的长假该如何享受的画面。
就在他按捺不住要找到雇主跟前的时候,雇主本人终于勉为其难地亲自露面了。
楚临睡得朦朦胧胧,忽然就看见床边坐着一道人影,下意识地问出声:“你的自闭期结束了嘛?”
刚醒的青年嗓音听起来有些软,含糊不清的,霍玉洲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什么‘自闭期’?”
楚临的脑袋还是懵的,关于自闭期,叫他一下子解释那么多实在有些为难,只能慢吞吞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拉床边的人:“你今天先别急着走,先别走。”
好不容易遇上了,得赶紧趁机把事情给解决了。
在霍玉洲的眼中,一向叛逆的家伙忽然变得这么黏人,叫他心里头一片柔软。
霍玉洲也伸出手,在睡得迷迷糊糊越看越可爱的青年的脑袋上揉了揉,温声说道:“我也想多留下来陪陪你,但是今天不行。”
没错,他很想顺了对方的心意,即便没受到挽留,他甚至也能满足地看对方睡觉看上一天。
但是今天一大早接到消息国外的生意出了点问题,需要他亲自去一趟。
本来立刻就要出发,但他左思右想,两人好几天没见面,他再这么走了,说不定回来时还能不能找到人。
楚临瞬间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可以走!?”
霍玉洲在心里“啧”了一声,唉,真是个黏人精,没办法。
他又手痒起来,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头发,“外面的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去一趟,要不了几天就会回来。”
楚临被他像撸猫一样地摸着头,略有些惊恐地往后退,“那你现在就在终止协议上签个字,这点时间总该有的吧?”
话音落下,脑袋上的那只手也停下动作。
两相对视,霍玉洲的薄唇也紧抿着,眉头微微拧起,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你、你没事吧?”
他有些担心,偏过头去追逐对方的视线,想看清楚对方的眼睛。
霍玉洲现在的心情一点也不美妙了,只能故作镇定地耍赖,一本正经地保证道:“这件事先不急,等我回来再说,我赶时间,就先走了。”
说完,在楚临的注视下不动声色转身往门口走。
刚要出门,又不太放心地回头,看到楚临张着嘴,一副打算说点什么的样子,他赶紧抢先一步开口:“在家等我,我们回来再慢慢聊。”
楚临伸手挽留:“别——”
“啊”字还没喊出口,门“砰”的一声从外面被带上,唯恐再多给床上的人一秒时间将剩余的话说出来。
盯着紧闭的门,楚临的眉头越皱越紧,跑这么快干嘛,他只不过就是想问问,从现在到正式终止协议这段时间内,工钱还会不会照发而已。
这都不说清楚,他很难不怀疑对方是想要赖账。
他坐在床上花了三分钟说服自己,要对霍玉洲的契约精神有信心,霍家的孩子连涩图都不准看,赖账肯定也是不可能赖账的!
紧接着他起床,该干嘛干嘛,剧组呆了大半年,他的长假才刚刚开始。
想到之后连霍玉洲这边的戏也不用接着演了,他就忍不住开始畅想提前退休的美好生活。
穿到这个世界以后还没真正自己一个人行动过,不是在这边演戏,就是在那边演戏,等一结束,这不得先环游个世界享受享受自由?
畅想片刻后,心中对霍总的爱戴之情上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谢谢霍总助他实现财富自由!
霍玉洲说是只走三五天时间,结果那边的事情接连出岔子,三五天变七八天,七八天变小半月。
楚临刚开始隔两天和他闲聊几句天,后来每天早晚翘首以盼他的回归,撒娇耍赖说胡话什么手段都通通反复上演。
霍玉洲明知他期盼自己回来的真正原因,但还是忍不住盯着发过来的消息心情荡漾。
国外那边的公司下属很快就摸清楚一个规律:只要Boss忽然一改冷漠外表对着手机笑,那就一定是boss那位国内的爱人又发消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