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我也能去读书吗?”
平日里两个皇子在宫中处处被约束着,时时谨记要恪守礼节,唯有姜溯霜这位大大咧咧的表姐进了宫,他们才能轻松一些。
姜溯霜一时不知道该回答哪个问题,远远瞧见馀望星鼓着包子脸和姜玉澜走过来,顿时更头疼了。
“表姐!”
“表姐!你快告诉我们啊!”
好在皇後很快出现,将两个小崽子叫到身边,又把馀望星和姜玉澜也叫去嘘寒问暖,她才得了片刻喘息的时间。
孑然一身坐在皇後下首的贵妃看着两个尊贵的皇子,世子,都跟姜溯霜那麽亲近,险些咬碎了牙齿。
这次宫宴比上次中秋宴更热闹些,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都能携家眷入宫参加,宫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身着桃色宫装的宫女们在光影水色间穿梭,如同天上人间。
程隽安虽无官职在身,但他曾被皇帝亲封为“天下第一才子”,自家大哥又是大理寺卿,自然可以入宫赴宴。
大嫂柳初刚查出身孕,自家大哥不放心她出门,所以,这次来宫中赴宴的,只有兄弟俩。
见自家弟弟一进宴会便忍不住左右张望,忙道:“别看了,尽管你大哥我是正三品,距离皇亲国戚,还隔着不少人呢,更不用说未来弟妹是郡主。”
怕被旁人听了去,程永安後半句话说的声音小。
程隽安自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环顾一周後便收回来视线。姜溯霜在远处灯影摇曳中的大殿里,而他只能坐在殿外。
臣子们坐的距离皇帝远,开宴之後也不敢放开,处处拘谨。
程永安同一旁的同僚敬过酒,转身附在自家弟弟耳边道:“对了,下午我赶回家便接到父亲来信,说後日便能抵京。他定是因为你的婚事才提前赶回来的。”
程隽安夹鱼片的筷子一顿,心中有惊讶却不多,他深知父亲一定会回来,只是没想到这麽快。
程永安见他没说话,以为弟弟是怕父亲责骂,便道:“这门亲事父亲早就知道了,原本就是母亲在世就定下的亲事。放心,定能让你如愿娶到姜姑娘。”
“溯溯说她此次回京便同长公主殿下商议定亲的事情,父亲严肃,我怕吓到她。”程隽安忧心忡忡。
程永安看他一眼,“我与你那心上人见面的次数不多,却也知道她不是那样会害怕的深闺小姐,你担心什麽?”
程隽安辩驳:“事关溯溯,我自是要处处小心的!”
程永安无话可说,转头与同僚喝酒去了。
程隽安放下筷子,面对一桌子美味也没了胃口,起身离开宴会,去找外头侍立的清墨,让他先找机会去长公主府上给姜溯霜传个信儿,好让她提前有个准备。
光是传口信还不够,程隽安拧着眉头,晚上回府便提笔写了一封信,事无巨细将父亲回京的事情告诉了她,又将姜溯霜好好安慰了一番。
写完信後程隽安又细细读了一遍,才小心封好,让清墨第二天一早便送到长公主府上去。
——
因着二人快要定亲,长公主也不再限制姜溯霜出门,去哪儿她都睁一只闭一只,不再多问。
姜溯霜一早收到清墨送来的信,心里的确是慌乱了一会儿,但见家长嘛,放在现代也逃脱不了,况且他们俩这门亲事程大人也早知道了,应当没有程隽安信上说的那麽可怕。
给自己打过气之後,姜溯霜把心揣回肚子里。
今日本来没什麽大事,姜溯霜原本打算和娘亲商议一下定亲的事情,诚王舅舅却差人来到府上,说玉佩已经找到了。
办事效率真高!姜溯霜从小厮手上接过匣子,打开一看,的确是梅娘描述的那样。玉佩通体白色,上面雕刻着一把古琴,几簇梅花,枝头的鸟儿,小桥流水,栩栩如生,足以见得工匠技艺的精湛。
只是玉佩似是只有半块,图案虽全,玉佩一侧却像是被人为切割过的,但切口显然已经过去许多年,摸上去也很圆润。
姜溯霜让人带那小厮下去吃过饭再回府,自己则回了屋,打算叫人将玉佩送到山上去,免得梅娘一直悬着一颗心。
送玉佩的事情还得交给清池或者清墨她才放心,这便又盘算着得去程府找一趟程隽安。
但人还未出门,清池和清墨便擡着轿子上门来请了。
姜溯霜换了身衣裳,去给自家娘亲报备自己要出门的事情。她内心十分忐忑的说完自己的请求,等着她娘开口。
长公主殿下正披着海棠春睡的毯子躺在窗边的榻上,闭眼小憩,嬷嬷在一旁侍奉,另外还有一个小丫鬟给她捶腿。
“想去便去吧,早些回来便是。”长公主殿下连眼睛都没睁开。
“啊?”姜溯霜没想到她答应的这麽干脆,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
“怎麽?不想去?”长公主挣开美目。
“去!想去的!”姜溯霜觉得自己有必要强调一下,“这次是受李学士相邀,除了程隽安还有他另一个学生呢,未来的国子监祭酒。”
“哦?”长公主缓缓坐起来,“那便去吧,带上竹溪。”
“知道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