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是庄子上送来的,古代文人注重斯文,姜溯霜还特地将鸡爪和猪蹄剁开。
蘸料姜溯霜准备了三种,辣的和不辣的蘸水,还有干辣椒蘸碟。卤料姜溯霜只放了几角干辣椒,增添了味道的层次感,并没有什麽辣味。
汤则是山药排骨汤,也是两个时辰之前炖上的,现下已经可以喝了。
甜品做的是简简单单的绿豆糕,入口清凉绵软。
夫子们第二天还要上课,姜溯霜就准备了味道清淡的桃花酒,新酿不久的,度数不高,浅酌最得其中趣味。
做完所有的菜,月色堪堪爬上天边。这个时候天黑的早,但今夜的月亮却亮的惊人,不用点灯,姜溯霜都能看清脚下的石阶。
所有的菜品上桌,听松亭四角灯笼挂起,几位夫子正好相约而来。
“诸位夫子好。”
“姜姑娘,竹溪姑娘,我今日可特地留着肚子呢!就是为了姜姑娘这一桌宴席!”有夫子爽朗道。
“承蒙先生厚爱,请各位入座。”
几位夫子都到齐了,李学士走在最後,姜溯霜左看右看,没看到今日过生辰的那位张夫子。
她正好奇,就见李学士的身後探出个脑袋,正是那位张夫子。
李学生拉着他,把他按在自己身边坐下,细心安慰:“放轻松,大家都是同僚,就当是寻常吃个饭。”
那位张夫子点点头,拿起来筷子,跟个小仓鼠似的。
姜溯霜觉得有趣,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程隽安道:“开宴吧。”
声音略显冷硬,场面停滞片刻,李学士开口打破沉默:“姜姑娘和竹溪姑娘也坐下一起用饭吧!”
姜溯霜正要拒绝,几位夫子纷纷挽留,她只好坐下。然而空位只一个,在程隽安身边,姜溯霜坐下,将凳子往一旁挪了挪。
到底是在古代,阶级分明,竹溪说什麽也不敢坐,便说她侍立一旁为诸位添酒。
姜溯霜没有强求,从前在府上,她同竹溪在自己院子里笑闹归笑闹,在外头,在父亲母亲面前,是完全不敢的。
饭桌上,几位夫子聊起学院里的学子,聊起京城中的趣事和自家的家事。
姜溯霜一边啃着排骨一边听的津津有味。
“这卤味同我在京城里买的都不同,肉质软糯入味。不错,不错。”
“还有这酒!味道虽淡了些,但香味足!姜姑娘,这酒若多放些日子,更香醇啊!”
“正是,只是我才来不久,还来不及酿酒,明年定让诸位都喝上美酒!桃花酒,梅花酒,各色果酒,都不缺!”姜溯霜话锋一转,“只是……诸位夫子明日还要上课,切勿贪杯。”
“姜姑娘放心!我等心里有数,不会耽搁明日的课程。这酒,我们几人只喝这一坛,馋馋嘴罢!”
程隽安这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却还要应付诸位夫子,脸上的笑意都快提不起来了,听到姜溯霜这话,心下才觉得安稳了。
“鱼片……”一直埋头干饭的张夫子突然道。
旁边的李学士正说着自己夫人有多好多好,听闻此言,打住了话头,转而问道:“鱼片怎麽了?”
“不辣,但是……好吃。”张夫子眼睛亮亮的,又夹了一筷子到自己碗里。
诸位夫子闻言,筷子纷纷往鱼片里伸。
“放才我瞧着鱼片颜色清白,还以为是照顾李学士和程院长的口味,自觉不好下酒。如今一尝,竟和这桃花酒相得益彰啊!”
程隽安筷子伸慢了一步,盘中最後一片鱼已被夹走。他的筷尖在空中停留片刻,心思纷乱间反而夹了一旁的凉拌鲫鱼,塞进嘴巴却被辣的不停咳嗽。
他端起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却更辣了,嘴巴和嗓子如同火燎。
程隽安正打算起身找水喝,身边突然递来一杯清茶。
姜溯霜淡淡道:“喝茶缓缓吧,不能吃辣就不要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