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合下来,南竹渐落下风,手臂震得发麻。她已尽力出击,却只能伤到见言不痛不痒之处。她打不过见言,从小便是如此。他身形高大,又学了那般多杀人的狠招,在那时便是碾压性的强大。这样硬碰硬下去,毫无胜算。
“回去,小竹。”见言打掉南竹手里的长匕,收剑入鞘,“他是计划的一环,无论如何都要待在这里的。若叫旁人看见你如此为他,会影响你日後前途的。”
计划的一环,皇帝果然没安好心。
“不行,我答应了要保护他,我不能食言,哥哥。”南竹拾起长匕,未干的血顺着流到掌心,“哥哥,哪怕就一面,让我知道他一切都好就可以。”
见言眸色一动,微有动摇。
何其失态。身为杀手,怎能将心思全暴露在外。
他挡在地牢入口,宛如一堵墙:“面主有令,不许任何人接近。回家去吧,小竹,这是为了你好。待光朝城入京,他便可重获自由。你若执意如此,面主知晓了,断不会同意你加入的。”
“加入?”
“我已有意将你引荐,你加入後,我会护着你的。”
“什麽?我不同意!”
什麽狗屁面主,加入?她绝不会沦为皇帝的走狗!
南竹咬紧牙关,铆足了劲,毫无征兆地撞向见言。她紧紧抓住见言,顺势滚下甬道,撞的头晕目眩。
天旋地转後,她终于见到了云子晋。
地牢内,血腥味与腐臭味混在一起,空气中湿漉漉的,难闻的厉害。云子晋白衣染尘,受了点小伤。他坐在牢房中,神色自若,像是泥泞中碎开的瓷娃娃。
听见动静後,他擡擡眼眸,瞳孔倏地紧缩。
“夫人?”云子晋快步走到牢房边,“你怎麽找到这里来了?怎麽受伤了,痛不痛?”
“王爷。。。。。。”
“我在,夫人,你怎麽样?”
可还没等南竹上前,见言便一把将她摁倒。她摔倒在地,鼻间一阵暖流,脑後的大手仿佛要将她捏碎,她疼到不由得吸气。
见言抓着南竹的肩把人提起来,擡手左右抹掉她的鼻血,染血的指尖捏住南竹的下巴:“你就这麽喜欢他吗?为了他,连哥哥的话都不信不听了?”
南竹望着见言的双眼,眼睛红红的:“蓝铃的事情,我相信你了,哥哥。”
相信了,得到的是什麽?
见言脖间爆出一条青筋。他于理有亏,也不再多言,索性强忍着心中怒火,将南竹一把扛起。他牢牢将人禁锢,随後不发一言,抗着人离开。
“夫人!不必再来寻我,我不会有事。”
“给我他妈的闭嘴!再说一句话,我等会就下来砍了你!”
云子晋的心揪痛不止,他攥住铁栏杆,双手颤抖,白骨可见。他想破开这牢笼,冲上去一剑刺死见言。他躁动的心难以压抑,全身上下每处都冲动着想要靠近南竹。
喜欢?夫人是喜欢他的吗?她没有反驳,那就是喜欢他吗?
他没想过让南竹来救他。告诉她南天阁的存在,只是想将南天阁送给她,只是想保护她。可她因为喜欢他,所以才来到这里要见他?
他害了南竹,但他却开心的不得了。
云子晋深吸一口气,身上的暗伤令他头痛欲裂。
还要等三天才能与南竹相见,于他而言简直度日如年。
为什麽不能把所有碍事的人都杀了?
贴身的同心锁隐隐发烫,云子晋顺着牢门坐下,悄悄拿出这枚锁。他将额头抵在锁上,手指不断摸索着背面的名字。
南竹。
同心锁。一体同心,不离不弃。
哄人的传闻,一向只有傻瓜才会相信。
但云子晋深信不疑。
他轻吻刻在锁上的名字,喃喃道:“等我,夫人。等我重获自由,就同你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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