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顿了顿,瞧见了云子晋的祥云靴。她歪头,道:“阿旸?你不是应该在酒楼吗?”
云子晋终于安下心来。
“我来送送你,夫人。待你上了花轿我就回去。一定要小心啊,夫人。”
“嗯,放心吧。”
吉时已到,已无暇再耽误。
云子晋目送南竹坐上花轿,心中忽空落落的。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满眼的杀意。他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从袖中拿出一片竹叶,轻轻吹响。
为拖延时间,接亲的队伍围着海源镇走了整整一圈後才回到吴府。吴掌柜将一枚金镶玉的令牌交给女婿,轻声祝福着他们的未来。
观礼的人群中,易了容的东言奸笑着。他半掩着面,在乐曲响起时背身离开。
南竹一手抓着红绸,一手握着匕首,心中思忖着该如何对付东言。好在嫁衣宽大,瞧不出她的异常。她心不在焉的拜完天地,又跟着分了半天的喜糖。
随着一声锣响,冗长的仪式终于结束。吴氏夫妇有话难言,感激又不安。新郎官抖着手接过南竹的红绸,将一枚小小的祈福金币递上。
待南竹接过金币後,他又从怀里拿出同心锁戴在她脖间。随後,喜婆迎上前,领着南竹朝卧房走去。
才刚到门口,南竹便察觉到了异常。喜婆见状,话也不敢说。
南竹做了个後退的手势,轻轻地推开门,慎之又慎的走进卧房。
东言从梁上跳下,瞬间挡住唯一的出口。门在身後怦然关闭,还被挂上了门闩。
他啧啧上前,调戏道:“小娘子,郎君我可等你好久了。像你这样俊俏标致的美人,我还从未尝过。这洞房花烛夜,我可要尽兴而为。你若识相,便老老实实不要喊叫。”
这声音怎麽如此耳熟?
南竹低头,装作害怕的样子朝窗边靠去。
听上去离她大概有三步远,只要她动作足够快,绝对可以割到东言的喉咙。杀人容易,但东言不能死。
南竹的视线落定在脚边的支窗户的木棍上。
东言得意洋洋,一把抽出衣带。他淫笑两声,一把拽去外衣:“算你识相。只要你伺候的爷高高兴兴的,你们一家都不会有事。”
他没瞧出南竹摆出的架势,边踱步走边道:“实话告诉你,我本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爹娘太招摇,竟还妄想牵制我。哼,我乃‘天道’之人,得罪了我,代价是很严重的。”
红盖头遮住南竹大半的视线,有些行动不便。她集中注意力,在脑中过了一遍接下来的动作。
等到东言与她半步之隔时,她猛踢飞木棍,用力甩出匕首。如她所料,东言挡下了这一棍,匕首却不偏不倚地钉入他腿中。
东言怒道:“草,你这小丫头——我手撕了你!”
她见过东言。她穿越来的那天,船上其中之一人便是他!
不等东言反击,南竹就一脚踢在他双腿中央。她扯住床幔,扑向东言,又趁机将匕首踢的更深了几分。南竹几拳打在东言腹部,用床幔紧紧缠住他的脖子。
东言被狠狠一勒,险些喘不上气。他拼命撕拽床幔,一把扯下南竹的红盖头:“小丫头片子哪来这麽大的力气!”
金钗玉珠哗啦啦落了一地,像碎掉的星星。南竹冷脸对上东言的视线,两指用力戳向他的眼睛。她脖间青筋暴起,用力压下挣扎的东言,连着又是几拳。
一番殴打後,东言头晕目眩。南竹夺走他的武器,一脚把人踢翻。她拧起窗幔,将东言的脖子与四肢一并绑起。
生怕这床幔太过脆弱,南竹左右一瞧,又脱下霞帔,加固了下禁锢。
等东言缓过劲来开始挣扎的时候,南竹已在桌边安坐,正端起茶杯喝水。
东言被打的鼻青脸肿,睁开一只眼都费力:“你是。。。。。。南竹?草,怎麽可能!你这贱人,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
南竹冷冷剜他一眼,道:“秋来的事情是谁指使你干的?你那天在花船上为何要杀我?”
“你觉得我可能说吗?蠢女人,我出了事,你的处境只会更难。”
“不说没关系,我不着急。”
南竹擦拭着染血的匕首,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讽刺的笑道:“等他们跟你聊完,我会再问你一遍,东言。”